老柴急忙抓住了他的肩膀,點了點頭,好像在說,你就是李鐵一般,李鐵蛋這才穩住了心神,大聲道:“張縣丞,本官乃朝廷欽命七品知縣,那還能有假,你再無理取鬧,小心本官現在就治你的罪。”
張縣丞卻也有他的依據,在明憲宗時期,就有人冒充權宦汪直,在成祖皇帝時,竟有人冒充建文帝,就在十年前,還有山賊在海南冒充知縣,竟落了個清官的名聲。
想到這裡,他絲毫不懼:“今天你若不拿出證據來,本官怒難從命!”
一時之間,二個縣中大員,竟對峙起來。
老柴見勢就要往外走,因為箱子裡的官服和文書,就能證明李鐵的身份,可這一會,眾人都把他們當成了山賊,一個個都瞪著惡狠狠的眼睛盯著他,哪能給他讓道兒。
老柴本想拼命擠出去的,又怕這樣會激起民變,只得伸著脖子往外面張望,卻聽外面哐啷一聲響,好像是箱子被放在地上的聲音,嚇得他心中一驚,不由慮道:要是這箱子被人拿走了,今天這事就難辦了。
也管不了許多,急忙就往外擠,眾人一見,果然變得激奮起來,一個個都抱著膀子,擋住了道,有的人甚至開始動手,口中吱吱哇哇地說著廣西話。
老柴雖然聽不懂,可他們那炸裂的音調,和鼓氣的青筋,他可以感受到,要是他再往前走一步,今日他必血濺當場。
“鄉親們,這人果然是新任的知縣大人!”
突然,從外面傳來一個聲音,眾人被聲音一引,紛紛轉過了頭去,擋在老柴面前的人,立即讓開了道兒,剛才抓著老柴那人,更是像賊一般追進了人群。
只見那王老二領著陳奇,分開人群,把那箱子抬了進來,拱手笑道:“這位爺,小的和張老伯給你拿證據來了。”
老柴心有餘悸,急忙把那官服和文書拿了出來,轉身對著直直發愣的張義德道:“縣丞大人,這下該可以肯定大人的身份了吧?”
“這,這,這—。”
張義德牙齒抖了半天,這質疑頂頭上司,錯判民案,哪一個罪名都不是鬧著玩的,他看著李鐵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中暗道:
這三十六歲的人,怎麼會是這麼年青呢,難道四川的山水,真的這麼養人?
關鍵的是,他若是大人,剛才為何在我面前低聲下氣的,難道是他在故意試探我?還是,還是他想來個下馬威,藉著今天這事,故意先壓我一頭?
好,今日就先讓著你幾分,咱們日後再見真招!
心中主意已定,張義德瞬間恢複了平靜,立時裝出了一幅下官應有的模樣,也顧不得那被眾人踩得泥土遍地,又髒又亂街道,咚一聲跪了下去,口中喊道。
“原來真的是大人來了,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見諒!”
這些個百姓,當然沒有張義德那份心思,不過本著大人哭小人哭的原則,見了這幕,也是有眼淚的盡情流,沒眼淚的使勁擠,口中像死了娘一般大喊。
“大人,原來是青天大老爺,李大人來了,這下我等有救了。快,快給李大人磕頭。”
瞬間,眼前黑壓壓的人群,一個個都跪了下去,有的流淚當洗臉,有的嘆息裝鬱悶,有的演戲扮可憐。
唯獨李鐵蛋才剛穿越,還有點不適應,見瞭如此場景,心中不禁生起一種強烈的責任感,早把張縣丞道。
“鄉親們,快快請起,我李某人雖是無德無能,可既得鄉親們厚愛,定為鄉親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大人!”
眾人一聽,淚水已是嘩嘩飈了出來,幾個終於有點感動的百姓,已是哭得呼天搶地,恨不能走上前去,給李鐵蛋磕上幾個響頭,以讓這知縣大人,趕快上山去跟眾山賊拼大刀。
“鄉親們請起!”
“謝謝大人!”
不過對於張義德這個官,李鐵蛋的心中始終保持著一份警戒,發現他改變得太快,暗度他不過是逢場作戲,思量一會道。
“子和兄,我聽柴師爺說,你我是同年的秀才,你為了北流縣百姓,連舉人都放棄了,這份心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