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啊!”文婧顏忽然叫清風,她抬頭看著天上月,輕聲道,“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該道歉的人也是我。所以你不要有任何覺得愧疚的心裡。”
文婧顏只覺得她把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心裡舒坦了許多。
“那你也不要愧疚了,都過去了。”清風也輕聲道。
文婧顏沒有說話,她只是在心裡輕輕應了一聲。
“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圓。”清風抬起頭輕聲道,他懷裡的媚靈也抬頭看了看那月亮,最後覺得無聊又垂下頭在清風的懷裡睡著了。
這一個晚上,失眠的人有很多。
他們都一直到天矇矇亮才睡過去。
天亮之後,起得最早的人是文婧顏,她這一晚上幾乎一夜無眠,她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都是老族長當初那張歷經滄桑的臉。縱然她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原諒,可她還沒有原諒自己。她還將自己困在那牢籠。
司馬又是一個大早就來找文婧顏。
他看見媚靈在清風懷裡的時候眉頭稍微皺了皺,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今日來,是有話要同你說。”司馬雖然是個書生但是他向來都是開門見山,直接得很。
文婧顏微微抬頭道,“什麼事?”
“還需得和你單獨商量。”司馬掃了一圈這裡隨即道,“還請去個僻靜的地方。”
文婧顏看著司馬,若有所悟的樣子。
隨即她便帶著司馬出了府中。單獨和司馬走了出去,清風說要跟來她也沒同意,如今她對司馬卻是信任得很。
一是因為昨天夜裡她對他有了本質上的瞭解,起碼他不會害她。二是因為司馬武功高強,只怕是拓拔玉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他若是真要做什麼事情,不管是顛覆天下也好,還是自立為國也罷,只要他想,也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文婧顏在心裡慶幸,好在他們不是敵人,如果是敵人,就憑司馬能夠號召毒物的本領,他們便已經輸了。
那些毒物覆蓋一國不是什麼難事。
且如果司馬當真是心裡有野心有戾氣的人,那些毒物便不會聽從他的號令。
毒物信任的人,只有善良的人。
她自認為自己是個殺孽太重的人,所以她才要將媚靈贈送給肚兜。她與媚靈,也不過是因為她救了它,它便認她為主罷了。
文婧顏將司馬帶到當初她和清風殺慧妃的地方來,這個地方依舊僻靜,只不過當初那枯黃的樹葉今年已經長成了青綠色。
“你知道,老族長從一開始就不想把落寒交給南夏手裡的。這次叫你來落寒,就是要想辦法把寧遠給趕回去。”司馬面色依舊溫和,看上去如沐春風一般。
文婧顏有點驚訝,他一直以為那封信是玉凡寄的,“原來,是你要我來落寒的。”
“你以為現在南夏軍把落寒控制得這麼嚴,他能寄出信嗎?”司馬瞧著文婧顏道。當初是他看形勢嚴峻才決定模仿玉凡的字跡寫了這封信的。
“你既然心繫落寒,又為什麼要和玉凡作對?”文婧顏有點不解,明明司馬心裡是向著玉凡的,又為什麼要和玉凡作對?
“我若是不和他作對,你以為那些真的要和他作對的人會如此輕易放過他嗎?如果不是我,就單上次他去南楚,卻害得我族人為保護他而慘死這一件事情,只怕他都已經被那些人給謀殺了。”司馬抬了抬眼眸,道,“這落寒地方雖然小,可是野心勃勃的人卻不少。”
文婧顏這才算是明白,玉凡能夠在落寒順利走下去,一直以來都是司馬的籌謀。
“你既然那麼聰明,又為什麼不幫著老族長把焉頗他們給除了?要他白白隱忍這麼多年?”文婧顏要不懂,既然司馬是個如此聰明的人,他當初又為什麼不幫我族長把焉頗給除了?
“除掉焉頗容易,要找族長後人難。”司馬只一句話便道出了真相。
所以老族長才一次又一次的尋找焉離的後人。才會突然答應她的要求,才願意讓玉凡假扮焉離之子來接任落寒。
司馬縱然再聰明,也未必會想得到假戲真做的這回事。
文婧顏是行醫的,對滴血認親這些東西多少有點瞭解所以她才能有手段。
有些事情,靠的不只是實力,還有腦子,又或者還要碰點運氣。
就比如說南夏駐軍進落寒,玉凡和司馬卻都不能阻止是一樣的,如果真要打起來,落寒有司馬在未必會輸。
但一定會生靈塗炭。
所以他們才需要文婧顏來出面解決這件事情,因為她是南楚人,對落寒又有恩,而且南楚和南夏對落寒之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