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來,再也沒有人再敢來這山間。
天下人都知道落寒毒物殺人不償命,可他們卻不知道,這些毒物殺的人向來都是要殺它們的人。
正所謂以心換心,人與人是這樣,人和動物之間亦是這樣。
所以司馬才說,不要對它們有戒備,要放鬆。因為謠傳多了,便有很多人都害怕它們,它們也會不高興。
很多動物都有靈性,也忠誠。
文婧顏也伸手順了媚靈的毛,抬眼看著司馬,“因為你心懷善念,所以它們才不會攻擊你,所以它們都是你的朋友,對嗎?”
“我說過,我在這山間長大,是當初老族長為了保護我,將我送進來的。”司馬輕聲道,“按道理說,老族長是我的恩人,你殺了她,我要找你報仇才是,可偏偏族長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司馬原本不是落寒人,他是跟著自己的母親從南楚逃過來的,因為他父親犯了死罪,被誅九族,他母親為了救他便帶著他逃難逃到了落寒。
他母親央求族長收留,族長見他們可憐便將他們留了下來,可誰知道焉頗向南楚官府送了信,南楚便派了人過來。
老族長縱然有心要救他們,可他一個外族長到底是沒有權利幹涉他國朝政的。
所以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交出他們。可司馬的母親央求老族長,讓他務必救她兒子一命。
老族長這才瞞著所有人,將司馬抱走,送進了山林。
那個時候司馬才兩歲,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哭的年紀,也許是因為他年紀小,對任何事情都沒有防備和害怕,更別提殺心了。所以那些毒物都願意靠近他。
依靠著毒物和老族長時不時的救濟,他才長這麼大。
所以司馬和這些毒物之間感情深厚。
文婧顏嘆了口氣,輕聲問道,“那你今日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你對我並沒有敵意,又為何要將當年真相相說出來?挑撥我和清風之間的關系嗎?你明知道我對他心懷愧疚。”
“今日帶你來這,是答應過老族長,要讓你收一隻毒物保護你。縱然你有清風有拓拔玉,但最終真的會時刻在你身邊的,也只有這小東西,它們一旦認定了誰,可粘人得很。”他頓了頓又道,“至於當年事情,你自己也說了那是真相,既然是真相,那便沒有繼續瞞下去的理由。你和清風之間,不該有隔閡。”
文婧顏聽司馬這般說,心裡的愧疚卻是越來越深重。
“當初我為了自己,害了他,他卻是已經替我把後路都想好了,我又何德何能,能夠得他惦念。”
“你無需愧疚,老族長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不管以後發生的什麼,你都莫要負他的一片苦心。”司馬也微微嘆息道,“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請你務必保全落寒。”
老族長這一生的心血都在落寒,不管是之前十幾年的隱忍籌謀也好,還是如今的犧牲自己把落寒全權交給文婧顏也好,無一不是為了落寒。
文婧顏沒有說話,她這一生,哪怕負了天下,也絕不會辜負落寒。
文喻卿和清風趕到的時候,二話不說就要對司馬動手,文婧顏懷裡那隻貓忽然慘烈的嘶叫起來,在文婧顏懷裡掙紮著要去救司馬。
“你們都停下。”文婧顏對著文喻卿和清風喊道。
文喻卿和清風這才收起劍,看向文婧顏。
清風連忙走到文婧顏的身邊問她,“你沒事吧?”他嘴裡還有淳淳酒香,文婧顏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文喻卿,道,“你讓他喝酒了?”
“喝了一口。”文喻卿說道。
再然後趕來的就是玉凡和寧遠。
寧遠看見文婧顏沒事也就鬆了一口氣。
“你把她帶來這裡做什麼?”文喻卿對於司馬還是沒有好語氣,他聽了文婧顏和他說事情之後對司馬這個人就沒什麼好的感覺了。
司馬卻是把手背在身後,道,“你問她便可,何須問我?”說著他就自顧自的離開,只丟下了這一句話。
文婧顏安撫一下懷裡的媚靈,隨即把它丟給了清風道,“千萬別兇它,把它帶回去給肚兜。”
然後文婧顏就看見媚靈那雙哀怨的眼神,文婧顏走到清風旁邊又伸手摸了摸它的頭,輕聲道,“她和我你或許會更喜歡她。況且我和她是親人,跟誰都一樣。”
說著她就走了。
她想著,這是她能夠補償肚兜的唯一一個辦法。她害得她家破人亡,卻又單獨救下她,日後便是害她。叫她無法做出決定。可她不知道什麼是對和錯,她也不想再去想未來要發生的事情,她只想現在做好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不想再去傷害自己的身邊的任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