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公主犯下大錯,殺了我南楚多少將士和無辜百姓,我能夠將她活著交給你已經是手下留情。畢竟我也要給我的人一個交代不是?”拓拔玉淡然笑著,對著來使道。
那來使也沒有多言,只微微點頭笑著說是。
霓裳去洗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拓拔玉不曾離開。直到她消失不見。
“那位醒了。”拓拔玉還在監獄外面,他的老部下就騎著馬趕來,對著他深沉說了這樣一句話。
拓拔玉聽了之後也神色大變,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來,他又問了一遍,“醒了嗎?”
老部下又微微低頭,“醒了,現在大夫正在替他檢查身體。”
拓拔玉縱身上了馬,和那老部下騎馬飛奔而去安置那位的住所。
是一處小小的茅草屋,屋內的物件也極其簡陋。拓拔玉顧不得許多,步履匆匆往房間走去。
他已經有很久都沒有這樣激動過了。
他幾步便走到了房間,大夫剛好問完診,給那位開了幾副藥。
拓拔玉看著他瘦弱的身軀和蒼白的面容,心裡不住動容。他站在房間門口看了許久,才終於邁步上前。他在床頭坐下,感嘆道,“卿兄,你這一覺睡得可真久啊!”
文喻卿看著拓拔玉,蒼白的嘴唇扯出了一抹微笑,輕聲道,“我這一覺,睡了多久?”
他也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很久,他每日每夜都在重複同一個夢,他幾次掙紮著想要醒過來,卻每次都無法睜開眼睛,他只得不停掙紮不停抗爭。
“睡了得有五六年了。”拓拔玉都沒有仔細算過文喻卿到底睡了有多久。
當初他趕到那屍堆如山的地方,只救回了還有氣息卻重傷昏迷的文喻卿,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文喻卿一直昏昏欲睡到今天才醒過來。
“她一直以為你和伯父都死於那場戰爭。”拓拔玉低聲道,“這幾年以來我從來都不敢告訴她你還活著。”他擔心文喻卿會一直醒不過來,也擔心文喻曉會隨時隨地去世。如果是這樣,他還不如就一直瞞著她,至少她不會經歷第二次痛失親人的痛苦。
“她這幾年和我母親過得可好?”文喻卿自小就疼文婧顏,他也因為自己昏迷不醒而覺得愧疚不已,讓她小小年紀就要去背負一些不該是她背負的東西。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她會受欺負,她的性子向來柔弱。
“吃過一些苦,不過後來一切都好了。”拓拔玉微微道,他頓了一下,又道,“我和她成親了,年前的事情。”
文喻卿一開始還愣了一下,想著他們兩個是怎麼牽扯上關系的,後來又一想,他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是他無法預料的。
五年,是很漫長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文喻卿才剛醒過來,身子還很虛弱,拓拔玉道,“你先好好調養一段時間,等我把這安排好了之後,我們一起回去京城。”
文喻卿咳嗽了幾聲,道,“我知道。”
拓拔玉回到房間,拿出紙和筆,想要把這一事情寫信告訴文婧顏,可是他剛提起筆,就放下了。
他想著,如果她看見了信,知道了她哥哥還活著的那種激動和興奮他都沒法看見,所以他只能自私一次,決定等文喻卿回去之後再告訴她真相。
他想看她因為一件事情而很高興的樣子。
以前她都是自己孤身一人,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她有他,也還有她哥哥了。
漠北是豔陽天,京城卻下起了雨,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隨即又出了太陽。
肚兜和清風趁著出了太陽,就坐上了樓頂,肚兜年紀小小,卻從來不怕這些高處,她甚至於還很喜歡清風帶著她到處飛。
文婧顏正在房間裡算賬本,就看見拓拔雲雨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興奮道,“嫂子,外面有彩虹,有彩虹。”
文婧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拓拔雲雨拖了出去。拓拔雲雨興奮的跳著,然後雙手合十,許願。文婧顏也難得看見彩虹,抬頭間都是笑意。
屋頂上的肚兜更是興奮得不停拍掌。
拓拔雲雨許好願後,就搖著文婧顏的身體,道,“嫂子你快許願啊!”
誰知道拓拔雲雨剛一搖,文婧顏忽然就覺得自己胸口一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