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把你搶走了,我不高興,你是小爹的。”肚兜終究嘟起嘴巴,奶聲奶氣說道。
文婧顏被肚兜的話給逗笑了,“我和拓拔玉現在是夫妻關系,而我雖然永遠是你的小媽,可是我和你小爹的關系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是親人,和你一樣的親人。你理解了嗎?”
“可......”可他沒有把你當親人,這句話肚兜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不要以為你成親了,就可以不搭理我們兩個了,你要對我們很好才行。”肚兜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在暗勢文婧顏,這兩日她有些疏忽清風和她了。
文婧顏溫柔地看著小小的肚兜,笑得如沐春風般,“我知道。”
清風練好劍走過來的時候,全身都是濕透的汗,文婧顏拿出手帕遞給了他。清風就在她身旁坐下,文婧顏從來沒有見過戾氣如此重的清風,她往常也不見他如此冷漠。
“怎麼?在這裡住不習慣嗎?”文婧顏微微問道,有試探的意思。
清風瞥了一眼文婧顏,冷聲道,“沒有。”
“那中午吃飯的時候你一個如此愛吃肉的人都不夾菜吃了。”文婧顏依舊不依不饒。她希望清風能夠把憋在心裡的話給說出來。
“突然不想吃肉。”清風依舊聲音沉冷,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告訴她,難道要告訴她說是因為她這兩天都太忙了而沒有時間搭理他所以才有點生氣的嗎?還是要告訴她,他確實有一點不習慣這裡的生活,然後要求回醫館?
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會是他理想的答案。他不想告訴她。
最後他沉默了許久,才悠悠開口道,“以後你要對我好一些。”
肚兜突然伸手戳了戳文婧顏,兩只烏黑的眼睛盯著她看,然後道,“還有我,你也要待我好。”他們的言外之意都是以後要多搭理他們一下,不要一忙起來就顧不上他們了。
昨日文婧顏大婚,清風和肚兜兩個人全程安靜的坐在一邊,他眼看著她嫁給了別人,眼看著他們二人進入了洞房。他們互相喜歡,他們會在一起待一輩子,一生。
是他硬擠進了他們的生活。
她不介意,但不代表拓拔玉不介意。
文婧顏把肚兜抱在懷裡,摸了摸她的鼻子,笑道,“我不過是成親了而已,但我還是我,又不會變,你們兩個當初鬧著要跟我一直住過來。怎麼今日都這般奇怪。”以前肚兜是如何都不肯好好讓她抱的,還總是喜歡和她作對,今日卻說些奇怪的話。
她不過才一歲而已,什麼都不知道的年紀,可說出來的話,卻總歸不像是孩子能夠說出來的。
她懂事得太早了些,又或許是她經常和清風待在一起,學到的都是清風的深沉和冷。她應該是要有孩童時的快樂的。
“清風,你和肚兜待在一起要多笑笑。”文婧顏又轉頭對著清風說道,“要多和她玩,她還小。”
清風手上拿著文婧顏給她的手帕,捏在了手裡,他又看向了肚兜,有點愧疚。他平日裡雖然和肚兜相處得極好,他卻很難笑,每次都是板著一張臉,肚兜這般年紀,都已經開始在猜測他的心思,可見他在肚兜心裡有多重要。
正因為重要,所以才更加要快樂。
清風走到文婧顏面前,伸出手捏了捏肚兜的臉,然後露出了彎彎笑顏。陽光明媚,他那白淨整齊的牙齒就這樣露在這天地間。
文婧顏都甚少看見清風笑的,清風這一笑就像是開啟了世界的新大陸一般。
許是清風還不習慣咧開嘴笑,所以他的笑略顯得僵硬。
“清風。”文婧顏忽然正經坐著,道,“你笑起來很好看。”清風笑起來是真的很好看,不需要刻意去裝飾,哪怕他只一笑間,也能迷倒萬千少女。
如果說拓拔玉的好看是那種暴烈中的溫柔,那麼清風的好看就像是那寒霜中的一點溫和。他們都各有各的不同。
肚兜也鼓掌,她兩只胖嘟嘟的小手在文婧顏的眼前張牙舞爪。她的笑聲像銀鈴一般遊蕩在這天地之間。
就彷彿,只要清風一笑,這個世間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黯然失色。他的笑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拓拔玉和文婧顏大婚後的幾天便又是一年末,整個京城都是極其熱鬧的。文婧顏收到了玉凡寫的來信,還送了她許多禮物。
信裡他寫,很遺憾沒能看她嫁做人妻。
文婧顏揮筆難得畫了一張畫,回通道,不遺憾。
清風瞧著那畫,心想玉凡能不能認出來,那畫是她畫的自己穿喜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