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覺說來也真的很奇怪,如果少了拓拔玉,文婧顏自己也覺得她這一生很有可能誰都不會再喜歡了。而又或許又會有另一個人來把他替換掉。
她不信命,但是她也相信有些人的相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趙景瑜忽然莞爾一笑,“我不該問這種問題的。”他本就不該問,文婧顏都已經快成親了,他還開口問這種問題,是他唐突了。
文婧顏也只是淡然一笑道,“無礙。”
是她虧欠了太多人,虧欠了清風,也虧欠了趙景瑜。可是喜歡這種事情,強求不得。至於清風,她一輩子都會把他當做親弟弟來看待。
她也一直都覺得清風還小,還不知道什麼是感情,或許他現在對她的態度無非就是報恩。
又或許是因為清風從來不會當面問她關於喜歡的問題,所以文婧顏和清風相處起來比和趙景瑜相處要輕松許多。
末了許久,文婧顏才又輕聲道,“我們永遠都是朋友,誰也不要逾越了這一層關系。”
趙景瑜站起來,對著文婧顏微微一笑,“我們永遠都是朋友。”說著他又微微嘆息道,“我該走了,看這天,一會兒似乎又要有雨。”
文婧顏也沒有挽留,這段時間裡京城總是偶爾會下雪下雨刮風,時而又是晴朗的豔陽天。她瞧著趙景瑜越走越遠的背影,心裡感慨萬千。
文婧顏每天都要應付著來客,每個人來都會道一句恭喜,她想著回府上避一段時間,卻不曾想剛進府門就被喻曉拉過去了。
正好撞上拓拔玉他爹和她娘兩個人在商議婚宴的事情。見她來了趕緊把她拉進了討論的圈子。文婧顏對於這些事情她確實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她覺得,成個親而已嘛,有必要弄得這麼麻煩嗎?
她只好揮揮手道,“我有點餓了去找點吃的,你們繼續,繼續哈!”隨即就灰溜溜的跑了。
文婧顏獨自一人跑到池塘邊,蹲在光溜溜的柳樹下,時不時用石子丟在池塘裡去,平靜的水面蕩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紋。
拓拔玉這幾日在忙,拓拔雲雨也在忙,該來道喜的也都道了,現在醫館,賭坊,美容館都沒有什麼事情,就好像是因為她要成親了,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一般。
她這一生當中,從未有過的無所適從的時刻。
“小姐,你在這裡看什麼?”喻曉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也蹲了下來,學著文婧顏,用兩隻手撐著下巴,然後百無聊奈的看著水面。
“看水中的魚。”文婧顏淡淡道,說著又是一顆石子下了池塘。
“魚有什麼好看的?你莫不是想吃魚了吧!”喻曉輕聲道,隨即又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
“我在想啊!魚在這池塘裡自由自在的,可是它們就永遠只能在這方池塘裡,它們以為這池塘就是它們的天地。”文婧顏微微嘆息道,“可它們殊不知,還有大海,還有比這裡更寬更廣的地方。”
“小姐,你莫不是不想和拓拔將軍成親了吧!”縱然喻曉大大咧咧的,可是她也還是聽出了文婧顏的言外之意,自古以來,婚姻就是束縛人的。自家的小姐她多少都是瞭解的,她心懷廣闊,絕不只是這一方一地,她還會做更大的事情,可如果成了親,她便只能待在這方天地裡,她喪失了自由。
可是文婧顏卻又堅定地答道,“我想和他成親,這輩子我也只想和他在一起。”文婧顏轉過頭看著有些許傻乎乎的喻曉,輕聲笑道,“只是我把婚姻想得太恐怖了。”
文婧顏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不安全感,她總是會覺得,婚姻會讓女生失去很多。
可明明她的家庭裡面,父親和母親一直都是和睦相處的,父親也很愛自己的母親。或許她是覺得如果當初母親沒有過早和父親相遇,可能母親這一生,絕不會只為一個一品誥命夫人。
她實在是不想一生庸碌無為。
她是個姑娘家,卻有男人的大志向。
“我的小姐啊!拓拔將軍是瞭解你的為人的,他也絕對不會是個只讓你在家圍著圍裙洗手做羹湯的人。t你也做不來,你還不明白嗎?拓拔將軍要娶的不是為他洗衣做飯的,而是一個如小姐你一般這樣能夠為他出謀劃策的人。”喻曉嘆了嘆氣,又道,“如果他當真要娶一個平凡普通人,他又憑什麼要喜歡你?憑什麼會娶你?且他那麼喜歡你,又怎麼會強迫你去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
“小姐,你是個甘於做一個把男人當做天的人嗎?”喻曉又問道。
文婧顏搖搖頭,道,“不是。”
“既然不是,那不就可以了。不管成親與否,只是你和拓拔將軍的關系更親密了一些。”喻曉翻了個白眼道。她實在是不懂,自家小姐平日裡聰慧,做事情果斷決絕,甚至於有時候還不擇手段,怎麼每次一到感情問題上,就迷糊得像個小傻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