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面的人都羨慕皇宮裡的生活,卻不知道裡面的人有多想飛出來。”趙燕飛兩眼無神盯著窗外月光,輕聲說道。
文婧顏知道,趙燕飛是不想把自己囚困在那座金碧輝煌的宮牢之下的。可是她卻又不能做任何反抗,或許不是不能做任何反抗,或許是因為還念著那一絲血緣關系。
文婧顏看著趙燕飛,想著上一世,她或許和拓拔玉都不相識,卻因為被自己的父皇連累,死於拓拔玉的亂刀下。
這一世,文婧顏不希望趙燕飛還是這樣的下場,這下場太悽涼,不該她來承受。
“我祝你有飛出這宮城的一天,祝你有活出自己的一天。”文婧顏忽然頓了頓,沉默好久才聽見她輕聲道,“我希望你能快樂,希望你能過平淡的生活,我還希望你能夠長命百歲。”
許是因為知道太多,所以文婧顏才會憂愁善感。
這一夜漫長,她們兩個人都無眠,睜著眼睛看窗戶外面的月光。
另一處,文語嫣偷偷出了門,和墨羽匆匆去了京城最大的花樓。她扮了男裝,和墨羽兩個人進了花樓之後,跟著老鴇的指引,直接進了花樓最安靜最有雅緻的一間房間。
趙景易坐在一旁,悠閑的喝著茶,葉青見文語嫣和墨羽進來後就自主的走到了門邊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
趙景易微微一笑道,“來了,坐。”
文婧顏盤腿坐了下來,她抬起兩只水汪汪的眼睛,輕聲問道,“不知道五皇子半夜神秘的叫我來這花樓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趙景易將茶杯放下,微微笑了笑道,“文二小姐也別踹著明白裝糊塗了。”他將茶杯擺好,又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茶,又是嫵媚一笑道,“你我雖然沒有太多交集,可自始至終我們兩個人的敵人都是一致的。”
文婧顏還是笑笑,“我不知道五皇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就是知道趙景易找她來是要做什麼,所以她才更加要小心一些,現在她對於任何任何事情,她都抱著三分懷疑的態度。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傻姑娘了。
趙景朝打量了一圈現在男扮女裝的文語嫣,利落幹淨,不像以往一般累贅。
他眉頭一沉,“你和老四的事情,你當真就甘心這樣嚥下這口氣嗎?老四到後來娶了你還好,可你也知道父皇和她母親可似乎都不願意讓你就這樣嫁進皇室,你覺得現在你還能再依靠他嗎?”趙景易輕聲一笑道,“要想報仇,永遠只得靠自己。那麼既然我們仇家一至,為什麼就不能聯手呢?難道你非要等到她再次對你出手嗎?居我所知,你們兩個人的過節可不少,只怕她也不會就這樣放過這個機會輕易放過你。”
趙景易輕松一句話就點出了文婧顏和文語嫣的關系。
文婧顏低頭抿嘴一笑道,“平時看五皇子你什麼都不管,都不懂,沒有想到你竟然都是在背後這樣調查人的。”
“想來五皇子你野心也不小,這整個花樓居然都被你盤了下來。”
趙景朝卻只是冷哼一笑道,“身在皇室之中,誰沒有一個明哲保身之地?在那帝王家,如果我不去爭做這帝王,等來日別人做了這帝王,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將對他有威脅的人給除掉。”
帝王家有帝王家的不易。
文語嫣抬了抬眸,思考良久,她才微微含笑著回應道,“五皇子,我願意和你合作,但是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必須幫我把她給弄得身敗名裂。”
說這句話的時候,文語嫣那眼神裡,盡是森涼。她對文婧顏的恨意到了什麼程度誰也不可知。
文婧顏是被清風給叫醒的。
她一頭散亂的發披散開來,還睡眼朦朧的給清風開門,他懷裡的肚兜哭聲也特別慘烈。
她看著肚兜那兩眼淚汪汪的,聲音嘶啞道,“肚兜哭了你找我做什麼?”
清風搖頭,輕聲道,“張大夫今日還沒來。”
文婧顏皺了皺眉頭,張大夫向來不會無緣無故的連續兩天不來醫館,她擔心張大夫遇見了什麼麻煩。
她隨意將頭發盤了起來,叫人給趙燕飛打來洗臉水之後她自己就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下了樓。
她這剛下樓準備叫人去張大夫家裡看看,就看見了張夫人跌跌撞撞的闖進了醫館。
她手裡全是已經幹涸的血跡,只看見她臉上還有未幹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