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晚了,張大夫你今晚上就在這裡休息了吧!”文婧顏走上前去,對著張大夫輕聲說道。
現在街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就算是有也都是一些街頭惡霸。這些街頭惡霸,可不是隨便能招惹的。文婧顏多少會有一些擔心手無縛雞之力的張大夫。
張大夫笑得慈祥,他道,“夫人還在家等著,如果不回去她會擔心的。”
張大夫與自己夫人向來恩愛有佳,這點文婧顏是知道的。她隨即對著兩個還在埋頭苦讀的學徒道,“你們兩個掌燈送一下張大夫回去吧!”
有人送,她也安心些。
送走張大夫,清風也把肚兜哄睡著之後,文婧顏也上樓去睡了。
她臨上樓之前,用手輕輕拍了拍清風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你不要想太多了,人活一世,總有離開的一天。”
她知道,清風雖然一句話沒說,雖然他依舊面無表情,可是他心裡會難過,他只是不太會表達。
清風回了一個眼神給文婧顏,讓她不要太擔心,他沒有事。
文婧顏剛剛洗漱好,開啟自己房門,就被裡面站在窗邊的人影給嚇了一跳,隨即才看清楚被月光籠罩住的身影是拓拔玉。
她剛洗好的長發還散落的披在肩上,濕噠噠的。
陰影裡,她的臉朦朧,輪廓清晰,叫人無法看清楚她的臉是什麼表情。
“你在這裡做什麼?”文婧顏幾乎是一瞬間就脫口而出,“你既然在這裡,怎麼不把蠟燭給點了?”
拓拔玉走到文婧顏身邊,輕聲道,“點了蠟燭就沒意思了。”他伸手去摸文婧顏那濕透的長發,很自然的就拿著她手上幹臉巾替她擦頭發。
“聽說今日玉凡將文語嫣痛罵了一頓。”拓拔玉輕聲笑道。
“訊息傳得還挺快的。”文婧顏笑了笑,又嘆息道,“我曾經給過他們很多次機會,可他們從來就沒有珍惜過,不把我的好當做一回事。偏偏還要和我作對,我不找他們找誰。”
文婧顏曾經是給過文語嫣機會的,偏偏她卻是每次都要和自己作對,都不珍惜。
文語嫣一次次想要置她於死地,她每次都說不會再放過她,可每一次她都心軟。
“以後,我不會再心軟了。”月光迷離下,只聽見文婧顏這樣一句話。
文婧顏的頭發擦得差不多幹了,文婧顏才將蠟燭點燃,原本昏沉的房間一瞬間變得亮堂起來。
文婧顏盯著那搖擺的燭火,道,“有光明多好。就好像看見了無限的希望,總不至於死氣沉沉。”
文婧顏話說得有一搭沒一搭的。
拓拔玉伸手摸文婧顏的頭,“明日玉凡要進宮見聖,你可囑咐好他明日進宮該注意些什麼了?”
“他知道。”文婧顏淡然一句話,玉凡在落寒,雖然每天面對的不是這巍峨皇宮帝王,不是這暗潮洶湧的朝堂,可他終日裡也要面對那些所謂質疑,以及各國使臣。
經過這大半年的洗禮,他早就從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變成了八面玲瓏。
文婧顏只是不知道,她讓一個原本可以活得單純些的孩子走上這一步路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這一夜過得很快。
文婧顏早早就和拓拔玉帶著玉凡進宮面聖。
玉凡手裡拿著他從落寒帶來的診寶,在傳旨中一步一生姿的朝大堂中走來。
“草民參加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玉凡溫文爾雅,他跪在地上,雙手呈著呈現的姿勢,“這是草民從落寒帶來的診寶,還請皇上收下草民心意。”
朝中大臣都看著玉凡手上所謂診寶,想知道她手上的診寶都是什麼東西。
大家都知道,落寒地方雖然小,可是物資充足,土地肥沃,加上深山老林,所以經常有奇珍異寶。他們都想知道,這落寒新任小族長會給趙光皇帝呈什麼診寶。
趙光皇帝命李公公去將那診寶拿上來,隨即又對著玉凡道,“族長請快快起來。”
趙光皇帝一心想要籠絡落寒 所以對於落寒一族之長,他多少都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得罪落寒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族長年紀輕輕就要管理一族,想必有諸多辛苦,你都能夠堅持下來,在年輕人當中,已經實屬不易。”趙光皇帝快要把玉凡要誇上天了。
文婧顏在一旁恭敬站著,嘴角卻含著笑。她低垂著眸用來掩飾她眼睛裡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