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愧於天,無愧於地。
但對肚兜,她有愧。對清風,她有愧。
她只希望日後肚兜不會因為她而牽責到清風,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對於清風來說有多重要。她害怕那時候,肚兜會和清風成仇,她也害怕清風會走不出這一道陰影。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她希望可以晚點來。
“夜深了,該回去休息了。”拓拔玉將文婧顏拉了起來,他又意味深長的笑,“你這幾天身子不舒服,最好不要晚睡。”
他這一提,文婧顏的臉又紅了,在清冷月光下,在微風吹拂下,她將臉別向一邊,低聲道,“我知道了。”
“知道你今日還想喝酒?嗯?”拓拔玉聲音低沉,像喉嚨裡含了一顆蜜糖。
文婧顏愣了一下,暗自責怪清風,想著他是什麼時候將這事情告訴拓拔玉的,隨即她假裝沒有聽懂拓拔玉在說什麼,就扯開話題道,“天晚了,我該睡了。”
這個晚上,文婧顏睡得特別舒心,許是因為把心裡的事情解決了的緣故。
第二天早上她也一直都待在醫館,直到午時,才有皇宮裡的人來請她進宮一趟,那人神色嚴肅。
聽說是今日早朝的時候文京山和文豐收將文婧顏的惡行狀告到了趙光皇帝那裡。聽說滿朝文武都聽得一驚一詐,紛紛指責文婧顏太不近人情,都指責她不怕皇上給放在眼裡。
原本趙光皇帝是不當回事的,可當他們說到文婧顏不把他 不把這皇土放在眼裡的時候,他神情凝重。他當朝指著拓拔玉,要他管教好自己的未婚妻,全然忘了前幾天他還在誇贊他們的事情,也全然忘了文婧顏為了她所付出的。
幸好,是江生挺身而出,叫皇上把文婧顏叫去皇宮,把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說什麼不能夠放過任何一個人,可是也不能誣蔑冤枉了任何一個人。
這才有了文婧顏進宮這一茬。
文婧顏在馬車上聽那來人說著,她心裡動蕩不止。她還真的沒有想到文京山居然會把事情捅到趙光皇帝哪裡去。畢竟這件事情來說,他們並不是占上方的,且加上之前文語嫣陷害她的事情,如果她將這些事情捅出來,只怕他們也不會很好看
文婧顏卻只是笑笑,不做任何應答。
進了宮,眾人都還在朝堂等著。文婧顏進去朝堂二話不說就對著趙光皇帝跪下行禮,行禮之後她才又站起來皺眉頭道,“民女還不知道皇上現在將我喚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她低垂著頭,悄悄看了一眼拓拔玉,拓拔玉的擔憂的眼神也正對在她那澄清的眼眸中。
隨即她又抬起頭,看了一眼文豐收,隨即瞭然笑笑。
趙光皇帝眉目一沉,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然後他抬起那雙嚴肅的眼眸,道,“聽文愛卿說,你昨天白天去他府上將她府上的愛女的手指給剁了?”他頓了頓,又道,“還聽說你昨天也還敲詐了他們十五萬兩。”
趙光皇帝沉著眉頭道,“以上種種,你可知罪。”
文婧顏忽然跪下,將頭重重磕在地上,對著趙光皇帝,沉聲道,“皇上英明,在民女認罪前,民女也有狀要告,還請皇上為臣女做主。”
隨即她又默然,看著文豐收笑了又笑。既然他們都想要把她拉下水,那麼也休怪她不講人情。
“皇上,民女只不過是為求自保罷了。”文婧顏又沉聲道。
“去年,文語嫣妹妹直接將我推下水池,欲加害我。當時四皇上,七皇子,長公主,拓拔玉都在場,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她聲音略帶哭腔道,“當時念她年紀小,又是我親堂妹,所以才沒有將她告上朝堂。後來,堂妹就好像和我水火不容一般,不止她,就連伯父對我都是冷眼看待,他欺我,騙我,讓我把父親的家産交了出去,卻處處虐待我。皇上,若他們一家真的待我和母親好,我們也不會被逼出文府,自立門戶。”
文婧顏說到最後越來越悽慘,硬生生把自己說成了苦難本人。
拓拔玉縱然知道她是在做戲,才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也還是會忍不住心疼,他不是沒有見過那個階段的文婧顏,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她的脆弱。
文婧顏這一翻話下來,說得不只是趙光皇帝一愣一愣的,還有滿朝文武,他們紛紛轉頭看向文豐收和文京山。
文豐收和文京山臉色難看,他們兩個忽然覺得自己立足在這朝堂都是一種極刑,那些大臣將風向轉得很快,明明開始的時候,他們都還紛紛指責文婧顏冷血,殘忍的。
可現在,他們全部都看向文京山父子,彷彿想要討一個答案。
也是這個時候,四皇子突然站了出來。
拓拔玉心裡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