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又收到了文婧顏送來的請柬,是今天下午的邀請函,邀請函上還附加了一句話,“你若是不來,我自然有辦法將你拖垮。”
這是文婧顏寫的,她畫畫雖然差,可是卻寫得一手好字。剛正有力。
就這幾個字,就讓李享華後背一涼,他又想起昨天下午文婧顏看他的眼神,尖銳,又像是地獄裡索命的無常。又聯想到昨天晚上去刺殺拓拔玉和文婧顏的人,今日早上全部被殺還悄無聲息的丟到了他們各大府中,手法還極其殘忍。
文婧顏說的這話,他是相信的。
現在看來,宋賈莊的死,和她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在方尹質問宋賈莊之前文婧顏說的那翻話,不是說給他們聽的,是說給方尹的,她知道方尹的聰慧,她也知道縱然宋琳兒與方尹鬧了絕交,可以方尹的性格肯定會替宋琳兒討回一個公道。再到後來,宋夫人的出現,宋夫人一直隱忍多年,對宋賈莊早有不滿,如今他間接殺了自己的女兒,多年怒怨積發,她會殺了宋賈莊。
這所有一切的一切,都被她一個姑娘家掌握在手裡。李享華想到這裡,忍不得又打了個寒顫。
他趕緊拖人去給各大商戶帶信,說他們今日下午務必要去參加拓拔玉設的鴻門宴。
是的,他們都知道是鴻門宴,可他們都不得不去。
且一定要去。
否則誰又知道到後來在文婧顏的手筆下又發生什麼樣的么蛾子。
這邊那些商戶剛走,方尹就叫住了拓拔玉和文婧顏。
她眼神定定瞧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拓拔玉和文婧顏,至今為止,和他們相處已經有一些日子,可她依舊覺得看不透他們二人。
而或許,他們兩個真的是平常人看不透的人吧。
文婧顏停住,回過頭,似乎是料到了方尹會叫住他們一般,“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
她也不拖泥帶水。
方尹是個聰明人,她必然會聯想到這件事情的不簡單。
“那些人是不是都是你們殺的?”方尹躊躇了許久,才終於問出口。她望著文婧顏,不知道眼裡是在期待什麼,她不知道她想聽什麼樣的答案。
如果說是,她會覺得文婧顏和拓拔玉太過殘忍,如果說不是,她知道文婧顏不會是這樣的人。所以,她才忐忑,才猶豫不決。
“重要的不是我們殺了他們,而是他們先來招惹我們的,我們是屬於自衛。”文婧顏也沒有打算瞞著方尹,有些事情越瞞越亂套。“如果我們不動手殺了他們,那麼現在躺在你面前的恐怕只是兩具屍體。”
文婧顏說得波瀾不驚,就好像他們殺的不是十幾條命,而是捏死了一隻螞蟻罷了。
“你們這樣隨便亂殺無辜是不對的。”方尹聲音說得有點小,畢竟在她的眼裡,文婧顏是為了對付那些商戶隨便殺的人。
方尹也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大善之人,她也常常和別人使小心機,也常常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難堪,她甚至於也殺過人,可她從來沒有隨便亂殺過誰。
就連上次在文婧顏馬車上放的毒蛇都是被拔了牙齒的蛇,她只不過是想要嚇一嚇文婧顏罷了。
可文婧顏和拓拔玉這樣的做法,她到底是無法茍同的。
“這些人都是昨天晚上潛伏進府上,欲殺害拓拔玉和我的人。”文婧顏看出了方尹心裡的疑惑和失落,她便告訴了她真相,“如果我們不殺他們,便是他們殺我。他們都是李享華去山上請來的土匪,這裡的土匪你應該知道有多無惡不作。他們從來不分善惡,不分對錯,他們的對錯只有他們自己。這樣的人,不殺還有留著他們去禍害別人嗎?”
文婧顏說得特別堅定不移,她知道方尹對她失望,可她要告訴她,她並非是個無惡不作的人。
方尹沒有說話,只垂下眸不敢去看文婧顏的眼睛。
文婧顏伸手拍了拍方尹的肩膀,道,“方尹啊!我應該要告訴你,著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一定不能心軟,心一但軟了,不管是開始還是最後,輸的還是你自己,痛的也依舊是你自己。沒有人會可憐你,也沒有人會和你分擔。”
方尹雖然聰明,可到底還是少了些生存的經驗。她太被寶貝了,和文婧顏相比,到底還是單純了些。
這些,都是她前世才有的樣子。這一世走來,看盡了人世間悲歡,也懂得了如何照顧自己。
文婧顏低垂著眸,暗自思量一會兒去赴宴的時候應該要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