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淮南大部分有頭有臉的商戶家中都發現了一具死相恐怖的屍體,那屍體躺在院子裡,有的腦袋被刺穿,有的手臂被砍,有的舌頭被割,總之,沒有一具屍體身體是完整的,身上總會少些什麼東西。
各大商戶都跑到方順言府門前來,要求他這個知府替他們做主。都說自己家裡平白無故多了具屍體,嚇壞了他府上不少人。
方順言正在大廳裡與他們周旋,聽他們說自己的情況。
他們各自將自己的情況描述得慘烈。
一時之間,方順言也沒有半點頭緒。這種情況,他聞所未聞,還是頭一次聽說。
拓拔玉和文婧顏就是被吵醒的,拓拔玉第一句話便是,“好戲來了。”
說著他就和文婧顏起床,洗漱好後也去了大廳。
看見拓拔玉來,方順言像是看見救星一般,對著他道,“昨天晚上有人將屍體放在了他們的府上,現在紛紛要求做主。”
文婧顏笑笑,“這是哪個變態做的事情?”她說完後就看著拓拔玉,她明明知道這是拓拔玉昨天晚上叫暗衛做的事情,可她還是沒有忍住,打趣一翻拓拔玉。
拓拔玉瞧了一眼正開心的文婧顏,微微笑著接過道,“對啊!是那個變態做出這種事情來?”他也假裝疑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明明就是他自己幹出來的事情,現在卻裝得一無所知。
文婧顏看著拓拔玉,似乎在說,不是你自己幹的事情嗎?
拓拔玉也看著文婧顏,笑笑,只要你不說,就沒有人知道是我幹的。
文婧顏湊近拓拔玉,輕聲道,“你以為這些老狐貍不知道是你幹的嗎?若不是猜到是你幹的,也不會一大早就來鬧知府府了。”這些狐貍可精得很,
“他們沒證據,若是直接指明是我就等於間接承認這些土匪是他們花重金請來的。”拓拔玉微微一笑道,“他們不會為了扳倒我而把自己給拉進去。”
“還請拓拔將軍替我們主持公道,將兇手查出來。”說話的正是那李享華,他站在人群裡最不起眼的地方,可最先開口說話的人卻是他。
宋賈莊一死,他彷彿就是所有商戶擁護的人。可明明昨日他還因為文婧顏威懾的眼神而退縮過,若不是宋賈莊,只怕他早就是第一個向文婧顏妥協的人。現在卻沒有想到,他會是打頭陣那個。
文婧顏探出腦袋,對著李享華道,“你這都躲到哪裡去了,既然要討公道就應該上前面來,不然誰知道你是誰啊!”她又是嘲諷一笑道,“難道你還怕我不成?我又不吃人。”
你是不吃人,可遠要比吃人恐怖得多。
李享華還是沒有移動一步,依舊保持原先的姿態,沉聲道,“還請拓拔將軍替我們主持公道。”
拓拔玉終於也微微一笑道,“主持公道?如何主持呢?一死的不是你府中的人,二你府中的人又沒有被傷害,三你認識這個人嗎?四,你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我又該怎麼去查?去哪裡查?”
他一連四問,問得李享華啞口無言。
縱然他們認識這些人也斷然是不敢說認識的,縱然他們知道兇手就是拓拔玉,也是斷然不敢公然指出來的。
“民間不是都傳拓拔將軍戰無不勝,厲害得很嘛,這不過是查個案,怎麼就叫你為難了?”也不知道是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這話可真是叫拓拔玉覺得好笑。
“戰無不勝我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且縱然我厲害,可也是在戰場上,不是在查案上面。”拓拔玉又是一笑道,“若是叫我上戰場殺敵我定然是不會猶豫的,可查案這種事情到底都不歸我管。我來淮南,剿匪才是我的目的。”
拓拔玉笑如星辰。
他微微笑著,掃了掃這站滿大廳的人,又是沉聲道,“我聽說你們和山匪交情匪淺,怎麼真的遇見事情了,只知道來找官府呢?你們不是都很牛的嗎?你們不是連官府都不怕嗎?你們也不是都捐獻都覺得自己吃了很大虧嗎?既然你們不肯對朝廷伸出援手,又憑什麼要求官府為你們的事情盡心盡力?”
拓拔玉說得毫不猶豫。他也沒有有多冷漠,他只是這樣淡然一說,就已經叫這些商戶覺得驚了。
人都是這樣,只想從別人那裡索取,從來不想著付出。
他這淡淡幾句話就道出了淮南現在的近況,方順言站在一旁,始終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他身為淮南知府,卻拿這些商戶和那土匪絲毫辦法都沒有,他也覺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