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正事的時候你別鬧。”文婧顏嘴上雖然是這樣說,可行動上卻是已經用手摸了摸拓拔玉的脖子。
拓拔玉趁機將文婧顏的手拉住,然後又認真道,“找到了給太後熬藥的宮女,她似乎也已經暗裡承認了就是她下的藥,她是別人安插在太後身邊的眼線,可那真正幕後主使,似乎不是這後宮之主。”
可是誰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宮女在替王皇後開脫,更是不知道,如果當真不是王皇後指使,那麼指使她的人和王皇後定然也是有過節,否則他不會賄賂王皇後安插的人來下毒。
只是這後宮之大,心機之重,要想找出那人,除非能夠從仃伶嘴裡翹出點什麼東西,否則便猶如大海撈針,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讓我這個上戰場的來查案,簡直就是為難我。”拓拔玉生平第一次,發出了這種怨念。
以往他縱然有千萬般苦都是不會和別人說的,如今他卻願意和文婧顏說。他本來就已經功高蓋主,偏偏那帝王又一邊忌憚一邊重用,他若是有一個不小心,便會被抓了把柄,給那帝王機會了。
“你向來都聰明,怎麼查個案反倒是讓你不樂意了?”文婧顏瞧著拓拔玉,見他今日有些許不同。
拓拔玉也只是笑笑,將文婧顏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我想和你看雲卷雲舒,想和你走遍這河山,想陪你一起變老,我有很多夢想,都只和你有關。”
他突然的認真,突然的深情,反倒是叫文婧顏越發覺得奇怪了,她抬起頭,歪著臉看拓拔玉,試探著問,“你今日可是有遇見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不順心的事情倒沒有,只是在某個時刻,突然很害怕就這樣離開你了。”拓拔玉嘆了口氣,道,“你以後可要在我身後跟緊些。別丟了。”
文婧顏微微一笑道,“傻瓜。”
拓拔玉再沒說話,這條路很長,他們走了很久。
夕陽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拉得越來越長。拓拔玉一直緊握著文婧顏的手未放開。
今日他見了仃伶,生平第一次眼裡有了悲珉,她替自己主子辦事,事成了卻被拋棄,被拋棄不說,還要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給割了舌頭,她給了自己主子最高的信任,可她那主子,卻從未真的信過她。
哪怕她替她殺了皇太後,也沒換得她的信任。
想到此處,拓拔玉都覺得心寒。在這整個南楚,這樣的事情發生得不算少,尤其是在帝王家。他忽然很想就歸隱山林,和文婧顏一起看夕陽西下,過普通人的生活。
可背在身上的仇恨告訴他,不可以,哪怕就是文婧顏她也不會就拋下這一切隨他去。
生活太難,太難。
今日,文婧顏回了府上看望楊飄柳。
可剛進府,就看見府上亂做一團。楊飄柳病了,聽說是感染了風寒,因為拖久了現在已經感染成肺炎。文婧顏聽說了馬上趕往楊飄柳房間。
可笑的是,她身為一名大夫,自己娘親病了的時候她卻要置身事外,由別的醫館的大夫來替她治病。她身為她的女兒,自己的娘親居然會擔心打擾到自己。
文婧顏站在房間,看著別的大夫給自己娘親號脈,開藥,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她都不記得自己已經是有多長時間沒有回府來看自己的娘親了。
她走到楊飄柳床邊坐下,她聲音很低很愧疚,“娘,對不起。”她聲音有些許哽咽。
她替那麼多人治了病,卻忘了娘。
楊飄柳臉色蒼白,頭上白絲已經又多了幾根,她躺在床上,對著愧疚的文婧顏扯出一抹笑,道,“你無需道歉,娘沒事,你趕緊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楊飄柳這樣一說,文婧顏就更是愧疚了,她最開始的初衷就是要給娘過上好生活,要她不被欺負,可她到底忙來忙去,把初衷給忘了,把娘給忘了。
思及此處,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楊飄柳見文婧顏要哭,微微伸出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安慰道,“娘真的沒事,過幾日就好了。你小時候一哭,娘一鬨就好了,你現在也別哭了。”
文婧顏努力扯出一抹微微,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