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息蘊亂。
文婧顏腦袋轟的炸開,他剛才以一己之力劈開那落下的千斤齒輪,後來再救她於水火,那時候他就已經不舒服了,可他依舊裝得跟沒事人一般,還重創了葉青。
他得有多隱忍才能做到這般?等所有人都安全了之後才鬆懈下來,沉沉睡去。
文婧顏伸手握著拓拔玉冰涼的手,一邊抱著他,給她溫度。她霧濛濛的眼裡有淚光閃爍。
“拓拔玉,你要撐住,很快就到家了。”文婧顏讓拓拔玉靠在了自己身上給他做人肉墊子。
拓拔玉緊閉著雙眸,忽然悠悠開口,“你別說話,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隨即又爬在文婧顏的懷裡睡了過去。
聽見拓拔玉的聲音,文婧顏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那欲奪眶而出的淚水也終究是被她給壓制了下去。
眼前這個男人吶,這看似風光的表面後到底都經歷了一些什麼?
回到拓拔玉府上,文婧顏就趕緊給他熬藥補身子,拓拔玉這一傷,連拓拔擇都來了他房裡看望。
拓拔擇神色凝重,近日裡文婧顏賭坊被燒,醫館被砸的事情他也都聽說了,他也聽拓拔玉提起過宮裡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無人得知。
這些事情都是背後有人操縱的。
“顏兒,玉兒受了傷,只怕這些日子都得辛苦你照顧了。”拓拔擇對於文婧顏,是不討厭的。甚至於還很喜歡,他欣賞文婧顏做事的態度和她豁朗的性格。
他亦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文婧顏才能配得上拓拔玉。
文婧顏正在給拓拔玉擦拭額頭,聽見拓拔擇的聲音後她才發覺他來了,她也不拘束,只是微微點頭一笑道,“伯父放心,我定然會照顧他的。”
她從小就經常看見拓拔擇和自己的父親在一起喝茶聊天,那時候還小,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終究成為他的兒媳婦。
她想或許這就是命運。
命運讓她有機會再重來一次,叫她伸手抓住那些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亦是命運,讓她再重生後,遇見了上一世那個殺瞭如今帝王頭顱的拓拔玉。那時候她對他還諸多誤會,甚至於一度認為他會是第二個趙光皇帝,殘暴不仁。
可誰知道,很多事情都是隻知其表,不知其裡。
拓拔玉因傷,在府上休息了幾日。
這日清早,文婧顏正在喂他喝藥,他卻突然耍起了無賴,對他平時喝得像糖水般的藥白般挑剔。
文婧顏終於忍無可忍,將那藥碗用力往桌子上一放,冷聲道,“平日裡都喝得好好的,怎麼今日就不喝了?不要以為你是個傷者我就會讓著你。”說著她端起那藥,放在拓拔玉嘴邊,“你趕緊給我喝了,否則我一下直接灌進去。”
拓拔玉眼神委屈巴巴的,全然沒了以往的戾氣和冷漠,看上去就是個缺糖吃的孩子,他用特別無辜的聲音道,“喝了這麼久的藥,你也沒說給我一點獎勵。”
文婧顏看著他無辜的樣子,為了讓他把藥喝下去,只得無奈道,“只要你把藥喝了,想要什麼獎勵,我給你便是。”
“當真會給?”拓拔玉忽然來了興趣。
“真的給。除了天上的月亮。”
於是拓拔玉一把奪過那藥水,一口氣全都給喝了下去,然後將碗給倒了過來,輕聲道,“我喝完了。”
文婧顏笑得明眸皓齒,頻頻誇獎道,“不錯,以後繼承發揚。”說著就準備將那空碗給拿下去,誰知道被拓拔玉輕輕一拉扯,她整個人都倒在了拓拔玉那溫柔鄉裡。
她仰頭看著計謀得逞的拓拔玉,看得有些許著迷,他鼻樑尖尖,五官輪廓分明,尤其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眸,以前都覺得森涼絕然,如今看起來卻覺得溫柔似水,那眼眸似乎都能滴出水來。
他那剛喝過藥的唇也是濕潤的,紅得像是三四月的櫻桃,鮮豔欲滴。
她嚥了咽口水,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趕緊坐起來,卻被拓拔玉再次攔住。
文婧顏躺在拓拔玉的雙腿上,拓拔玉整個人都坐在床頭,他微微笑著,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文婧顏被他眼神看得發毛,她顫顫悠悠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拓拔玉看著文婧顏忽然炸紅的臉蛋,輕輕笑出聲來,他反問道,“你說我要做什麼?”
文婧顏這一下子心慌亂得“砰砰”亂跳。她深呼吸一口氣,道,“現在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