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婧顏卻是無所謂,“我連和你在一起我都不怕,我還怕什麼殺頭大罪。拓拔玉,她是個孩子,不該生來就承受這些。”
她文婧顏可以殺奸除惡,亦能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手,但是讓她去殺一個剛出生還不足月的孩子,她做不到。
這正是她心軟之處,否則,她與那些行兇作惡有什麼區別?
拓拔玉瞧著文婧顏堅定的模樣,伸手理了理她額前碎發,然後將她的手拿起來看了一下,問道,“你這手怎麼看起來要化濃了?你不是個大夫嗎?怎麼連自己的傷勢都清理不好?”
他一連三問,讓文婧顏不知道該回答那個好。
拓拔玉說著就找了藥替文婧顏清理那被麗妃抓傷的傷口,看著那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拓拔玉小心提醒道,“你日後可得注意些,不要讓傷口碰水感染了。”
“到底是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怎麼還輪到你來教我如何注意傷口問題了。”文婧顏反擊道。
拓拔玉白了她一眼,“哪有大夫這樣忽視自己的傷口的?”
這邊他們兩個含情脈脈不得語,而那邊,手忙腳亂成一團。喻曉也是個沒輕沒重的,喂孩子奶的時候,不知道她已經飽了,還在不停喂,然後不出意料的,那孩子哭了。她嘹亮的聲音一響,這邊文婧顏就坐不住了,硬是要過去看看情況。
拓拔玉拿她實在無法,只得跟著轉移了陣地。文婧顏給孩子擦了擦嘴角殘留的羊奶,讓清風抱著她哄。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喻曉在一旁,一邊逗那小孩,一邊問道。
名字?
清風和文婧顏都懵住了。
“叫小肚兜。”良久,清風瞧著小孩那肚子上的肚兜,崩出了這樣一句話。
“不行。這太不符合她幹淨可愛的人設了。”文婧顏第一時間拒絕。
“我覺得小肚兜挺可愛的啊!”這是喻曉第一次和清風統一戰線。文婧顏汗顏,這叫小肚兜,以後要是有人問起說“你女兒好可愛啊,叫什麼名字”的時候,他冷不丁來一句小肚兜,這多煞風景。
於是就取名字這個問題他們爭執許久,最終來了個妥協,小肚兜做小名,以後有人問起的時候就說叫知凝。
於是小肚兜就有了名字。
就連拓拔玉這般高冷的人也叫小肚兜做肚兜。
“最近年末,宮裡為了籌辦宮宴個個忙得抽不開身,而年末的時候,南夏將軍寧遠也會來訪南楚。到那時候我便有些忙,你可不要太想我。”
文婧顏嬌恬道,“誰會想你。”
她知道,南夏雖然是南楚的附屬國,可實力也確實不容小覷。若不是有拓拔玉坐鎮,南夏只怕早就起兵掙脫這尷尬之名。拓拔玉威懾四方,這是那帝王忌憚的地方,可也是那帝王需要的地方。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各國都蠢蠢欲動,若是沒有拓拔玉,只怕這南楚也會是別國刀下魂。又偏偏因有拓拔玉鎮守,這南楚如今才依舊熬立四國之首。
趙光皇帝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依舊重用拓拔玉。
許是這幾日越發近新春了,街上的人流比以往要多得多,也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染上風寒的人特別多。文婧顏在照看病人之餘,還不忘囑咐清風照顧好小肚兜。
這日,文婧顏正在替病人把脈,趙燕飛突然造訪。對她表示一翻崇拜之情之後就抱著文婧顏不撒手,把頭埋在她懷裡,輕聲道,“我又夢見你哥了,我總感覺他還活著。”
文婧顏伸手摸摸這個比她要大上幾歲的公主,苦笑道,“他若是活著,早就回來找我們了,你也不該等了,等了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出現。”
“最近父皇逼婚逼得緊,給我物色了好幾個大臣的兒子們,我也有想過,要不然就幹脆隨便找個人嫁了便罷了,可每每要下定決心的時候就會做夢,然後夢見他,和我們歷來種種。我便又放不下了,只剩下各種心酸在心裡徘徊。”
她與文瑜卿自小便相識,小時候他經常入宮,然後就會給她舞劍,與她琴瑟和鳴,和她下棋。
都說她有才,可她才真正覺得文瑜卿才有才,什麼事情在他手中都能輕而易舉就能解決。
趙燕飛覺得,這世間,只有文瑜卿才配得上自己。
如今卻是陰陽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