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皇帝接過書信,他眼裡亦有遲疑,將那封信給拆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下去。他神情凝重,讓朝堂之下諸位大聲的表情也跟著屏住呼吸。
那信看完,只見趙光皇帝一氣之下將信撕碎,揚了起來。
“李存志!”趙光皇帝怒呵一聲便再無下文,只看見那李尚書手腳顫抖地跪了下來,聲音顫抖道,“臣在。”
趙光皇帝徑直走到侍衛旁邊,抽出了劍,欲直接當堂砍了李尚書的頭。江生及時站了出來,道,“皇上,這滿朝文武,且很快又要到一年春,實在是不宜手滿鮮血。您就算是要殺,也不應該由您來動手,這種事情若是您親自動手,豈不是髒了自己的手嗎?”
聽見江生這般說,原本大怒欲當堂殺了李尚書的趙光皇帝也思索一翻,強忍著心中怒意,道,“李存志勾結落寒幫匪,欲謀害朕,先打入天牢,擇日斬立決。”
他沒有說擇日再審,那便是直接給李尚書下了死亡判書。
只瞧見李尚書面如死灰,兩隻眼睛只盯著五皇子看。被嚇得一個字都再也發不出來。
滿朝人,除了拓拔玉和文婧顏之外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氣,生怕自己哪裡沒有做好,被這帝王抓了去,便是直接死刑。
而剛才那位還在幫文婧顏說話的五皇子,此時此刻,臉色鐵青。手上青筋暴起。他萬萬沒有想到,文婧顏去落寒回來,帶的訊息竟然是如此的,李尚書是他的人,雖說只是指明瞭是李尚書和人勾結,但她這此舉,就是欲砍掉他左膀右臂,削弱他的勢力。
拓拔玉立在那朝臣之中,一字不發,站著巍峨不動,越是這種時候他就越不能摻和進來。他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那五皇子,嘴角微微含笑。
文婧顏見趙光皇帝氣消了許多,才又慢慢道,“李尚書與落寒一幫派勾結欲行刺皇上,我未向皇上稟報,便和族長私自將那幫土匪鏟除。”文婧顏又停道,“只是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只這皇宮之內,在下也無能為力。”
她這話一出,眾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大氣都不敢喘。她的意思是,在這皇宮之中,除了李尚書,還有一個人是欲行刺皇上的。而文婧顏所說的意思便又是那人是落寒的,這深宮之中,除了麗妃用還有誰是身出於落寒的?
想到這一層關系,各位大臣冷汗岑岑,尤其是以五皇子為伍的一行人,現如今李尚書被抓,很明顯就是先拿五皇子開的刀,他們誰也不知道,等哪一天 這災難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臉色鐵青,周身都是一股怒氣。他一拍案幾,桌上的奏摺都被拍掉了幾本。他也沒有馬上問文婧顏那人是誰,只是先派人去叫皇後將麗妃先鉗制起來。
“景易,你掌管的大理寺前些日子不是說案子破了嗎?說什麼是山中土匪,已經叫人絞殺幹淨,現在呢?”趙光皇帝情緒稍微激動,他伸手指了指大堂出口,李尚書被押走的方向,“李存志是怎麼回事?與落寒勾結又是怎麼回事,你身為大理寺的掌管人,怎麼會不把事情查清楚就隨便亂殺人呢?”
趙光皇帝這一翻話,實則是警告五皇子趙景易,讓他好悠著點。不要整天整日見你知道怎麼想著奪權。
趙景易自己肯定知道趙光皇帝這一翻威脅警告,他身為一國之王,一家之主,又怎麼會不擔心什麼時候會威脅到自己的高位。為了這至高無上的權利,可以隨意掌伐他人生死的榮譽,這皇宮之中,無親情。
五皇子垂下頭,聲音沙啞道,“是兒臣辦事不力。”
趙光皇帝冷哼一聲,“哼,從即日起,你手上的大理寺交給老七管理。”
他要慢慢的一點點的剝削掉趙景易的勢力,如今發生這樣事情,皇上若說不忌憚五皇子都是假,自古以來,為了這皇位,有多少父子,兄弟自相殘殺的。在這一代,亦難以倖免。
趙景易微微低頭,心有不甘道,“兒臣遵命。”他辛苦維持的大理寺,裡面他的人亦是縱橫交錯,現在交給了趙景朝掌管,他是定會一一找藉口將他那些爪牙給剔除幹淨的。
可如今來,他除了雙手奉上,別無他法。
文婧顏上這朝堂,輕輕巧巧幾句話,便將整個京城,整個皇宮都變得死氣沉沉,她剛攪動落寒風雲,如今又是來攪動這南楚風雲。
她到底都不是簡單的女子。她敢於殺伐,也曾善良,在這一路上來,她該狠心的時候便借刀殺人,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在該善良的時候她亦是付出性命都在所不惜。
這便是她,亦正亦邪。
而被斬掉“臂膀”的五皇子,眼睛自始至終都未曾從文婧顏身上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