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頃刻間,只見那人群中,一書生模樣打扮的人騰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劈下來,還未等焉頗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屍分兩半。倒於眾人面前,有熱血汩汩流出,染在這聖臺之上。
拓拔玉微微看了一眼文婧顏,眼中有不捨,卻又有萬種不得已,他微微開口,卻無聲對著文婧顏唇語道,“我要回南楚了。”
文婧顏亦是堅定看著他,微微點頭。隨即只見拓拔玉再次騰空而起,整個人消失於這聖堂之上。只遠遠看見一抹白影消失於屋頂之上。
拓拔玉來落寒本就是秘密,現在落寒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既然焉頗與南楚皇室有牽連,那麼就必定會有眼線在此,所以他要快速趕回南楚,截留所有外來信件包括任何人他都要一一盤查,他要趕在皇室得到訊息之前,將這些訊息封鎖與落寒,又或者是叫那些人永遠閉嘴。
所有人都還震驚於剛才那白麵書生的劍法,就連平常囂張跋扈的寧遠也都看得呆了。他眼中有嫉妒,有羨慕,一個清風就已經是高手了,現如今又出現一個,寧遠在想,這文婧顏到底有何來頭。
文婧顏卻只是笑笑,瞧著焉頗那一屍兩身的屍體,忽然想起那日清風也是這般將慧妃砍成兩半的。
這兩個人怎麼在殺人這方面如此之像?難不成清風如何殺人都是拓拔玉教的?
眾人驚嘆之餘,她卻只是在想這個,那些人還以為她這一笑又是有了什麼主意,又要殺誰呢?
或許他們猜對了,只見文婧顏雙眸一抬,清風和立於屋頂的江如斯馬上拿起劍,對準了巫師和焉知出手。
她既然敢殺焉頗,那焉知與這巫師都必不能留。
他們都是對玉凡有威脅的人,既然有威脅她便要除掉。她將玉凡拉到這是非之地,便要給他一個暫時安全的環境,也是要叫他認清現實殘酷,對任何人都不得不防的道理。
用不了一刻,巫師與焉知的命也丟與這聖堂之中。
十一月中旬,族長創立落寒的四十年後的今天,文婧顏血染聖堂,攪動了落寒風雲。這一處血腥味四起,盡是殺伐的味道。而聖臺之下那些人,倒了一半,死了一半,餘下不多的才是落寒百姓,誰會想到這小小繼承日,便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族長和玉凡站在那裡,巋然不動。從計劃開始那一天開始,他們都已經料到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
從此之後,這聖臺變成了祭臺。
繼承典後的第二日,落寒下了今年冬的第一場大雪,大雪紛紛揚揚,覆蓋住了落寒的山,樹,屋頂,也企圖要覆蓋住聖堂的血腥味。被厚厚的白雪覆蓋著,那已經清理過的聖臺亦是隻剩下了凋零二字。
因下了雪,老族長又開始了烤碳火,關門窗的生活,文婧顏去看他時,強硬著把他的窗戶開啟了,一陣陣寒風吹進來,有刺骨的涼。
老族長眼皮也沒抬,只依舊烤著碳火,慢慢開口問道,“昨日那斬殺了焉頗的書生,是戰神拓拔玉吧!”說到拓拔玉他那眼神裡,總是會有閃爍的光芒。
昨日拓拔玉易了容,別人認不出來文婧顏不會奇怪,可這位前族長能識出來她一點都不奇怪。她笑而不語,只很快便轉移了話題,“我今日來也算是和你告別,待過幾日雪停了,我們便要回南楚了。到時候玉凡還得託你多加教導,和照顧。藥你也得繼續喝下去,你多活一日,玉凡的安危也多一日。”
落寒之事已經塵埃落定,她也會借這幾日,去一一掃除焉頗的餘黨,而至於那些別國使臣,最好是先送出家門口再說。玉凡是聰明人,可到底歷事少,不懂人情世故,到時候再得罪人就不好了。
從老族長府中出來,清風給文婧顏撐著傘,他們兩個人一直沉默著往前走,雪地裡全是他們兩個一深一淺的腳印。
“你會不會怪我,自私的將你留在我身邊?”沉默的兩個人,終於有一個人先是開口了。
從昨天開始,清風就有一點不對勁,平時吃飯能吃很多的他今早也沒吃多少,文婧顏便看出了他有心事。
“誰是我的父親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將我救了下來,我就要跟在你身邊保護你。”
於清風而言,幼時記憶不好,養父經常打他,後來他偷偷學了武功他也有那天賦,捱打雖少了,卻被養父賣給了人販子,如果沒有這一茬他也不會誤打誤撞遇見文婧顏,被她救下,從此心裡眼裡都是她,而他沉重冗長的記憶中是沒有焉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