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知道,這亂世生存下,他還有沒有活到現在?
“僅憑一塊璞玉就想要證實他的身份嗎?繼承落寒族長是大事件,可不能就這樣含糊了過去才行。最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便徹底忘了。”過了許久,那十二長老為首的才又斟酌道。他這般做,也確實是替落寒著想,落寒雖是一族,卻也是塊肥肉,誰又知道文婧顏是不是受了那南楚皇帝的指示,讓他落寒自相殘殺,他收漁翁之利呢?
聽了長老這般說,那一直坐立不安的焉頗才稍微穩住心神,讓自己不要亂了陣腳。他穩了穩心神,也附和道,“縱然他有兄長的玉,可誰知道這玉是不是假的,以假亂真想來吞併我落寒。”
“你們要驗隨便驗就是了,反正是或者不是他都是落寒人,身上流的血是落寒的血。”
文婧顏依舊笑淡然自若,語氣淡淡,沒有一絲毫的顧忌。就輕飄飄甩了這一句話,便說出了自己的立場。
文婧顏又走到族長身邊,問道,“族長覺得,該如何驗?”
族長看了一眼還扶著自己的玉凡,心裡一暖,差點流淚,還是文婧顏提醒,他才趕緊找回自己的嚴肅幹,他道,“古代有滴血認親之法,我們也按照滴血認親的古事來辦就是了。”
說著他便命人舀了半盆清水。
隨後族長最先是拿出刀,在自己的手指上了割了一刀,那鮮紅的血快很才就從那指縫間流出來,那一滴鮮豔欲滴的一抹紅,低落在清水裡面,散散來,那清水頓時染了紅。文婧顏拉過玉凡的手,也將他手指挑破,硬是擠了一滴血到那清水中去。
一時之間,兩滴血水頓時彙合在一起,在那至清的水中,緊緊依偎著,至知一滴血吃掉另一滴血,這事才算完。
族長看著那碗裡的血,神色凝重,又似是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若不是有玉凡及時扶著,只怕他會因激動過頭而倒在地上。縱然這只是在做戲,文婧顏卻覺得他把這戲當了真,也不知道他是在欺騙自己還是欺騙他人。
因為族長的表現,頓時那一時之間,都安靜如死灰,清風將那清水和已經攪和在一起的血,拿到十二長老面前,一個一個讓他們觀看。
滴血認親是最古老的認親方式,如今來,玉凡與族長血水相融合,那便是代表了他的的確確就是焉離當初失蹤的兒子。他有幸逃出那場大難,卻不幸失去了至親至愛,甚至於在他國顛沛流離多年,吃盡人間苦,才輾轉回到落寒懷抱,有一舉奪下落寒那權重的職位的決心。
這本就是屬於他的,又何來奪一說?
清風將那血水拿到聖臺底下讓焉頗等人觀看的時候,他們面如死灰,甚至於不肯相信焉離的兒子當真活了下來。當年他殺盡焉離府上三十多口人,血染了落寒,誰能想到,十二年後,當年那漏網之魚已經長成亭亭玉立少年,他來勢洶洶,勢有要奪當年殺父殺母之仇。
焉頗面如死灰,那低垂的眼眸裡卻帶著狠辣的微光。
焉知卻不動聲色,微退一旁,低頭默默盤算,是要拼死一搏好,還是默默退場,待日後再重來?
而那聖臺之上,已經有長老在詢問,“族長,如今焉離兒子歸來,這族長之位是不是該換成他?”
族長已經坐在了那椅子上,閉目養神,誰也猜不透他此時此刻的想法。而臺下所有人都似乎是在等他的判決,他一句話定生死。
而那玉凡,站在文婧顏身旁,微微立著,傲然挺立,倒也真的像是要統治四方的王。他熬然孤立著,兩隻眼睛目視著前方,就好像他不在乎族長的決定,亦好像是,他早就窺探了天機,未蔔先知知道族長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所以他亦不急,不慌,不問!
答案早就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