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抬頭看了一眼文婧顏,隨即顫顫悠悠道,“客人來了!”
他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入了在場的人所有的耳朵。
文婧顏笑笑,走上前去,行了個禮道,“我身受南楚麗妃所託,讓我來為族長看一下舊疾。”她掃視了一下四周,又道,“族長這舊疾可謂是奇怪得很,在下聞所未聞。”
那族長見文婧顏這樣說,便也直接伸出了手讓文婧顏替他把脈。文婧顏笑笑,坐在族長的對面,伸手去觸碰族長的脈搏。
冷!似那更遠方的北寒之地的深淵之水還要冰冷。
她探了許久脈搏,才收回手對著焉頗和卞山道,“族長舊疾且房間都密封了起來,屋內碳火對人體也有傷害,還煩請二位在外等候才是。”
寧遠滿眼不屑,“不就是會看病嗎?有什麼好驕傲的。”
隨即被清風一眼瞪過去,瞬間閉上了嘴巴。清風開啟門,對著他們伸了請了手勢。
因有清風壓迫,他們不出也得出。
“清風,你就在那裡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便是。”清風正欲走過來的時候,文婧顏道。
清風點了點頭,就像木雕似的站在門口處,兩隻眼睛看向門外,不讓任何人靠近。
族長也看了一眼清風,笑道,“這小孩有趣。”
文婧顏卻只是笑笑,把手又伸到了族長的脈搏處,許久她才凝眉問道,“族長這舊疾怕是已經有十年以上了。”
族長神色稍微有點詫異,他神色微妙,許久後才微微道了一聲,“是!是十二年之久了。”
“你這不是疾病。”文婧顏語氣冷冰冰,“而是中了慢性寒毒。”
族長聽了卻依舊只是笑笑,他把手伸到了碳火之上,微微笑道,“你是要比其他大夫靠譜些。”
“想必族長是已經知道中了毒了。”文婧顏淡然一笑,“既然你已經知道,那我便也直說了,你這寒毒已經在你體內潛伏多年,現在已經入侵五髒六腑,縱然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你。我只能替你查出寒毒來源,阻止它以後再繼續如侵,然後給你開幾副強補的藥,用來維持你的性命。”
文婧顏稍微略有遺憾道,“至於能夠維持多久,就得看族長自己的造化了。”
那族長也並不驚慌,似乎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反倒也釋然了。他笑道,“我既然知道自己中的是毒,我肯定也有想過辦法尋找毒的來源,都說病從口入,我把我的飯菜甚至於我身上穿的衣裳都檢查過,都沒有發生任何異樣,就算是你,你也未必能夠找得到。”
文婧顏把族長平常裡用的臉巾以及臉盆也都查了一遍,也並無所獲,就在她思索著這寒毒到底是從何而入的時候,在那門邊的清風突然走向族長床邊那一主被瓷罐種起來的竹子旁邊。
毫不猶豫的把那竹子劈開兩半。
瞬間,裡面就出來一條周身都冒著寒冷之氣的蛇出來,它所到之處,皆結了冰霜。
清風強忍著寒冷,揮劍將那條蛇的七寸給砍斷。很快,那條蛇便化成了一攤血水,那血水都結成了冰塊。
這一整套動作,清風都絲毫沒有停留。
他把劍放回劍鞘裡,對著文婧顏解釋道,“我聽見裡面有聲音。”
清風是個孩子,他的聽力向來都異於常人,這一次也是他誤打誤撞,識了那以竹養蛇的計謀。
“這孩子年紀多大了?”族長似乎對做事決絕果斷的清風來了興趣,這下不關心自己的病反而打探起清風來。
文婧顏起了身,正在把那些密封的木板一一弄下來,她和清風取下一塊木板,從窗外射進來一束強烈的光。
這蛇是落寒的稀物,常年生存於落寒最深處最寒冷最冰涼的山澗處,它血性涼,加上週身冰霜如是平常,普通人碰它一下,面板都會被灼傷,且不說還常年供養在這房間裡了。雖隔著竹子,可那寒氣到底還是有的。
文婧顏笑笑,這焉頗封閉窗戶壓根就不是為了什麼族長舊疾,就是為了飼養這條極其高貴的蛇。
她沒有轉身,而是繼續清風徒手拆木板,她慢條斯理道,“他具體年紀我並不知道,他曾告訴我,他十二歲。”
她當初將清風從人才市場帶回家的時候,他的名號也是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