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玉,你抱我太緊了,疼。”文婧顏稍微掙脫了一下,她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也感覺得到全身刺痛。
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沒死,還活著。
聽到文婧顏的聲音,拓拔玉懸起來的整顆心,才算是落下來。
他用下巴輕輕蹭了蹭了文婧顏的腦袋,輕聲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
他像是在安慰文婧顏,更多是安慰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恐懼是為什麼,他只是忽然害怕眼前這個人真的消失不見。
拓拔玉喃喃自語,“你太瘦了,回去要好好補補。”以前他還沒感覺到文婧顏有多瘦,現在把他抱在懷裡,才發覺她瘦得就只剩下骨頭了。
文婧顏放下平日裡所有戒備,安心地躺在拓拔玉的懷裡,她又有些乏了,想睡覺,她閉上眼睛,語氣軟軟的,“真抱歉,讓你看見我如此狼狽的樣子。”
說罷她就沉沉睡去,月光下拓拔玉看不清楚她的臉,只依稀能看見她分明的輪廓,她安詳地躺在他懷裡,做了個安穩的夢,夢裡有爹有娘,他們圍坐在一起,嬉笑玩鬧。
是文婧顏這一生最最渴望的事情
這一夜漫長卻格外踏實。
文婧顏身上好幾處被刮傷,頭發也是亂七八糟的,臉上還有那些汙垢。總之,現在的她看起來,很糟糕就對了。
文婧顏勉強站起來,清晨的陽光溫柔暴烈,光線刺著她的眼睛,她看著不遠處在解馬繩的拓拔玉,微微一笑,“喂,謝謝你啊!”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拓拔玉會來找她。
她跳下懸崖那一刻她是抱著僥幸的心理的,可她到底是個女生,跳下懸崖,因為有樹枝助力她才不至於摔死,還滾了好幾圈才算是安全著地。
她內心是有恐懼的,恐懼她就算活著也無法走出這深山,恐懼她再也無法見母親一面。
如果不是拓拔玉,或許這時候她狀態不會有這麼好。
所以就沖他來找她,陪她在野外度過一夜,還給她包紮了傷口的份上,這句謝謝他受得起。
“是你命大。”拓拔玉把馬牽了過來,“出山還要好一段時間,我們先去摘點水果填填肚子吧!。你需要吃點東西。”
說著就把文婧顏送上了馬背,他牽著馬慢慢悠悠地走。
“昨日追我的狼群都是訓練有素的,不像是山裡的野狼。”
拓拔玉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對上馬背上文婧顏的眼睛,堅定道,“你懷疑的誰?”
文婧顏輕輕一笑,叫人覺得捉摸不透,“懷疑誰都不重要,找到證據了一切自然就都明瞭了。”
拓拔玉也不再追問,他知道文婧顏心裡都自有打算,這件事情她又如何肯就這樣算了。以她的脾氣秉性,是定要惡懲那人一翻的時候。
路過一處河邊的時候,拓拔玉就讓文婧顏在這裡等他,他去摘些果子來。
拓拔玉離開後,文婧顏走到河邊往河水果看,倒影裡她狼狽不堪,想著拓拔玉應該不會有那麼快就來了,索性就把衣服脫了,赤裸著身子進入河裡打算清洗一下身上的汙垢。
拓拔玉摘好果子來清洗時,文婧顏還在水裡,下半身子都埋在清水裡,只留下肩鎖骨以上,長長的墨發濕漉漉的搭在肩膀上。
她正背對著拓拔玉,拓拔玉見了此景心裡燒得厲害,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想轉過身子等文婧顏清洗好在回頭。
可那河流的聲音以及文婧顏波水的聲音在他心裡頭不停敲打。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
以往上戰場時,有敵軍為了在他身邊安插眼線,暗自送來多少身姿妖嬈的姑娘,他都沒有過半點想法,可如今只不過是一點小小碧波,就讓他心如火燒。
文婧顏一回頭便看見拓拔玉的後背,趕緊捂住自己的胸前,心裡有些慌道,“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聽見聲音,拓拔以為文婧顏洗好穿好衣裳了就回頭,誰知道文婧顏立馬出口呵斥,“回頭。”
她聲音急切,拓拔玉回過頭,想著現在文婧顏臉火紅火紅的樣子,心裡就得意起來。
平日裡見她行事雷利風行,還以為她不顧忌男女之別,以為她能淡定自如面對呢,卻沒想到和尋常家女子也差不多,都怕毀了自身清白。
拓拔玉思索間,文婧顏已經穿好了衣裳,她走到拓拔玉身後,聲音淩厲,“今日之事你若是敢說出去,我對你不客氣。”語氣雖是淩厲了些,卻還是帶著羞怯的。
拓拔玉笑笑,調侃道,“怎麼個不客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