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抬眸,似乎很意外文婧顏的話,又似乎覺得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只因為對方是文婧顏啊!
“那你意下如何?”拓跋玉坐下,風姿翩翩,眉眼淡然,絲毫沒有壓迫力,與外界傳言,分毫不同。
“可需要我幫忙?”
文婧顏搖頭,笑著道,“這是我們文家的家事,你就算是幫得了一時,也幫不了一世!”
拓跋玉眼眸一深,剛剛想要說些什麼,喻曉端來了一整套茶具,擺上了桌子,“小姐,這是您要的茶具,還有陽春三月碧陽春茶!”
拓跋玉好奇,文婧顏抬手讓喻曉下去,自己道,“近日學了些茶道,近日在你面前獻醜顯擺一下。”
她玩笑著,打破了方才的氣氛,讓拓跋玉也露出了笑容,不再糾結方才的話題。
文婧顏的手法其實很專業,烹茶講究的是平心靜氣,也是一個意境,若是心浮氣躁之人,是無法烹出香氣四溢、韻味十足的好茶的。
文婧顏頗有‘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天分,平日裡處理事情雷厲風行,手段淩厲,可是如今安靜坐在他對面,低眉順眼,睫毛纖纖,眸光流轉,似乎含了歲月靜好的美麗,讓人不禁停駐在前,好好觀賞此番美景。
時光悠悠而逝,文婧顏抬起頭,看著拓跋玉注視的深邃目光,不由得驚了一下,“為何這般看著我?”
“美人如玉,仙落九天,是為人生難得一見之美景,玉甚幸哉!”拓跋玉忽然誇了起來,讓文婧顏有些不適應,被他黝黑的眸子瞧著,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微微偏了頭,低咳一聲,‘今日可是吃了蜜糖來的?盡是會說些甜言蜜語哄我好聽,莫非是把我當做了你那紅顏知己?’
拓跋玉接過清茶,幾片新葉伸展其中,若孩童頑皮暢遊,不禁讓人心情愉悅,“此言差矣,玉之紅顏,唯眼前之人,玉之知己,莫不如顏也。”
文婧顏嗔了他一眼,難得斥了一句,“趕快喝些茶清清花花腸子,可是要將我甜膩死了!”
拓跋玉揚聲一笑,顯然頗為愉悅。
品茶閑聊之間,文婧顏忽然道,“其實我早先便是想過的,若想我保護我母親安然,唯有一個辦法。”
見拓跋玉看著她,沉默不語,文婧顏低低道,“我只能靠自己!”
重生一世,她早就想著,要更好的保護自己和母親,那就必須完善自己的力量。
拓跋玉點點頭,深有同感,“你能有此覺悟,已經是與眾不同。”
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都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君死從子,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獨立而為,甚至這樣的依從觀念是根深蒂固在腦海裡的,身為女子,只能攀附男子,才能活過一生,這也早就了許多女子的悲劇。
然而,這要是文婧顏的與眾不同,更是他欣賞她的地方!
“無論男女,若是想要不受制於,那便要先自己強大起來,唯有擁有自己的力量,才能開闢自己的天地。”
文婧顏笑了,為他的贊同,頗有知己難遇之感,“便如同你現在一樣嗎?”
外人都道:拓跋戰神性情古怪,冷漠又暴躁,不懂隱忍之道,更不懂君臣相處之道,手下三十萬鐵騎忠心耿耿,權勢一天比天大,終於惹來皇帝猜忌。
大家都看著這表面和諧的君臣關系之下,何時這拓跋家的鮮血會染紅帝王的權勢寶座?
自古武將難為,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拓跋玉又豈會不知?
可是他從小歷練沙場,用自己的命換來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用鮮血侵染了一次又一次的成長,他現在手握雄兵,便是連皇帝都不敢妄動,他有這樣的資本和傲氣去在自己的天地之間翺翔。
看懂了文婧顏的眼神,拓跋玉只微微沉默了一瞬,而後便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頗有武人的豪邁不羈。
“強者為尊,自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