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京山本就對文婧顏恨得咬牙切齒,聞言,怒氣橫生,“你還敢狡辯!你祖母平日裡待你不薄,你何苦這般惡毒?那血紅蓮,你若是要,我們便給了你就是,你怎的要拿有毒的白束子替換了血紅蓮?”說著,他將丫頭手裡還剩下的半株白束子扔在了文婧顏身上,“你這個逆女啊!”
文婧顏撿起那同血紅蓮長得一般無二的白束子,眉心微蹙,“大伯可有證據?”
文京山冷哼一聲,“你讓花溪偷換了老夫人的血紅蓮,這種骯髒事兒已經被招地一幹二淨,花溪是你的丫頭,你還有話說?”
這時,花溪被人帶上來,衣衫淩亂,發絲也耷拉在面前,不敢直視文婧顏的眼睛,只跪在文京山面前,“大老爺,三老爺,老夫人的事情不關奴婢的事,奴婢也是聽了小姐的命令,奴婢不知道那白束子有毒的。若是知道,奴婢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偷換了血紅蓮給夫人的。”
這一番話,彷彿是給文婧顏定了死罪,就連下人看著文婧顏的眼光都不一樣了,指指點點的,楊飄柳卻是搖頭,“不可能,顏兒不會做這種事。”
她並非是患了不治之症,顏兒何苦要換了老夫人的血紅蓮給她下藥?
文婧顏冷聲諷刺道,“原來是有心人利用花溪陷害我啊!”她轉過頭,冰冷的眸子看著花溪,“你這丫頭潛伏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倒是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那你說說,我要是想要那血紅蓮,便去要就是,何苦要搭上祖母的命?這麼做,豈不是顯得我很愚蠢?”
花溪身子一抖,更是不敢看她,只道:“奴婢……奴婢不敢撒謊,是小姐一直討厭老夫人,嫉恨老夫人偏愛語嫣小姐,所以才這樣做的。”
文語嫣冷哼一聲,終於尋著機會開口了,“虧得上次祖母還為了你的事情,罰我跪祠堂,原本是你這般包藏禍心哪!”
文京山咬牙,“來人,把這逆女給我關起來,若是老夫人有個什麼意外,定要她償命!”
家丁正要一湧而上,楊飄柳連忙護著文婧顏,“不許你們動我女兒,她不會這樣做的。”
文京山讓人把她拉開,“你若是再這樣,便就算是她的同謀,弟妹,你可不要犯糊塗,包庇這樣的惡毒女子!”
文婧顏冷笑一聲,“大伯還真是急著給侄女治罪啊,三叔,您說呢?”
老三嘆氣,“顏兒啊,二哥不在了,是我們幾個長輩對你疏於管教,才讓你走入歧途的……”
文婧顏對這一大家子徹底不抱什麼期待了,心底冰冷一片,正在家丁要抓人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諷刺的笑意,“怎麼?本將軍的未婚妻,在家裡竟然被人這般惡待啊!”
眾人看過去,只見一襲紫衣翩然至文婧顏身邊,老大和老三臉色都忍不住一變,“拓跋將軍,您怎麼來了?這……鄙府在處理家事,將軍若是有事,還請前廳……”
“兩位這話就錯了,當日皇上同皇後娘娘意在將顏姑娘賜予本將軍為妻,今日本將軍帶著禦醫前來,就是要為本將軍的未婚妻討回一個公道的。”
眾人不由色變,卞山不由得站出來一步,“拓跋將軍此舉怕是不妥,畢竟拓跋將軍是外人……”
拓跋玉的脾氣委實不算太好,聞言,他冷笑一聲,直接將文婧顏護在身後,美目一瞪,氣勢威風,“南夏來使都能堂而皇之地坐在這裡瞎摻和,本將軍怎麼就不能為自己的未婚妻說說話了?”
外人相傳拓跋玉脾氣暴躁,為人陰鷙,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這幾句話的功夫,他就把一屋子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且文婧顏當真感受到了,他現在十分不耐。
文婧顏站在拓跋玉身側,拉了拉他的袖子,“將軍打算如何為我證明清白?卞山來使和家裡人都一口咬定了是我謀害祖母的,瞧,連證人都找好了!”
“證人?”拓跋玉冷哼一聲,一掃袍子,拉著文婧顏在上首坐下,袍子劃過花溪的臉頰,好似刀子一般割在她臉上,常年撻伐戰場的人,身上帶著淩厲的殺意,豈是一個花溪可以承受得住的?
“人證可以造假,咱們就先來驗一下物證。”拓跋玉好整以暇地喚了太醫過來,“放心,跟你們不一樣,本將軍可是個講理的人!太醫,您給瞧瞧這所謂有毒的白束子,本將軍可不信自己的未婚妻是個謀害祖母的惡婦!”
文京山臉色青白交錯,但是對於拓跋玉這強盜一般的霸道行為卻是不敢置喙一句,到底是礙於他名聲兇殘,生怕他一個不舒服,就拔刀殺人,血濺當場了!
太醫聞言,直接來驗,片刻後,太醫摸著胡須,在眾人的屏氣凝神中,好整以暇道:“血紅蓮還是血紅蓮,沒有白術子。若是老夫人飲的是這個血紅蓮,不該中毒的。”
換言之,此事與文婧顏無關,是有心人故意下毒栽贓的。
拓跋玉臉色當即沉了下來,淩厲的目光掃過眾人,大家大氣不敢出一聲,此時卞山有些沉不住氣,不小心說漏嘴,“不可能,這明明就是白束子,我親自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