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曉跺腳,豈能聽不出她的打趣,冷哼一聲,“小姐,你可別以為奴婢誇張,待幾日後長公主壽宴那一日,您便能瞧見了,定然驚為天人!”
“說的也是,長公主壽宴將至,咱們也該好生準備賀禮了!”文婧顏想著上一次長公主仗義相助的事情,思索著該用什麼賀禮,就聽喻曉笑著道:“小姐還發什麼愁,奴婢都打聽好了,聽聞語小姐託四皇子從宮裡帶了琴譜出來練習《廣陵止息》,日日勤學苦練蘭陵王,等著一鳴驚人呢!”
文婧顏打了皇子的事情不了了之,文京山一家不敢再輕舉妄動。而長公主大宴將近,如今又為了在拓跋玉面前好好表現,文語嫣的確是在苦練蘭陵王,卻是被喻曉嘲笑不已,“真是可笑,東施效顰!誰人不知,咱們老爺還在世的時候,小姐當年雖然年幼,卻是琴藝高超,連皇上都贊不絕口,若是論琴,豈有她出彩的份兒!”
文婧顏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
長公主的宴會上自然是賓客雲集,因為皇帝都親自前來祝賀長公主生辰,百官誰敢不來?
文語嫣今日打扮地光鮮亮麗,十指纖纖,最近刻意保養一番,竟然比面上的肌膚還要白皙幾分。
各家小姐都上臺表演祝壽,輪到軍侯府時,文語嫣本來都做好準備,拎著裙子要起身,卻聽皇帝卻直接點名,“軍侯府的顏姑娘幼年時彈奏的一曲《蘭陵王》可真是繞梁三日,餘音不絕於耳,今日便由顏姑娘彈奏一曲蘭陵王,給長公主助助興!”
長公主聞言,也笑了,“是了,當年顏姑娘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深的琴藝造化,今日大家又有耳福了!”
文婧顏卻是翩然而起,在殿中跪下,故意跟皇帝說道:“皇上和長公主殿下厚愛,顏兒愧不敢當,不過,臣女姐姐文語嫣練習蘭陵王許久,專為長公主殿下壽宴準備日久,臣女有個請求,這曲蘭陵王,便由姐姐彈奏,為長公主殿下賀壽,可好?”
文語嫣一喜,眼巴巴地看著手頭的帝王和長公主,兩人點點頭,“也好,既然語姑娘準備了,那便開始吧!”
頓了頓,長公主又笑著道,“你這丫頭是跑不了的,待會兒也要另外彈奏一曲,讓皇兄也找找當年的味道。”
皇帝笑了,“皇妹說的是,朕也是這個意思。”
文婧顏笑了,“多謝皇上和長公主殿下抬愛,臣女遵命就是。”
雖然是文語嫣賀壽彈奏,可是一上來,風頭卻是被文婧顏搶光了,再加上文語嫣心中不忿,因為大家抬愛文婧顏琴藝高超,自己心裡愈發沒底,抱著琴上去,最後反而是在皇家貴族面前怯場了,彈得磕磕巴巴,成功地引來帝後不滿,長公主不悅。
“這也叫精心準備的賀壽禮物?”上頭的大人物不屑開口,七皇子卻是沒有這個顧忌,連忙站起來擺手道:“快些下去吧,這般噪音聽得大家心裡煩躁不堪,哪還有心思賀壽?”
文語嫣臉色一白,連忙在旁邊跪下,“皇上,長公主殿下,臣女……臣女只是一時緊張,請再給臣女……一次機會……”
她的請求卻被七皇子不屑打斷,叫文婧顏過來,“你這丫頭怎的這般吝嗇?長公主殿下壽宴,讓你彈個曲子讓大家開心一下,你倒好,拉你姐姐出風頭,結果人家如此不濟,惹得大家耳朵疼,就罰你……彈一曲蘭陵王洗洗耳朵!”
這七皇子同文婧顏關繫好,在座都知道,不會真的以為他是在斥責文婧顏,不過是藉此遍地文語嫣罷了。
文語嫣臉紅羞惱,卻又不敢說什麼,眸中含著委屈的淚,臨走時故意拗斷了一根琴絃,咬牙同文婧顏擦肩而過,“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精才絕豔!”
文婧顏目不斜視地在琴座上坐下,十指纖纖,如同柔和的錦緞一般蜷動,一曲悠悠揚揚的蘭陵王便從指尖流瀉而出。
眾人聽得如痴如醉,可是下座第一排的紫衣男子卻是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文婧顏鮮血環繞的手指,微微坐直了身子。
文婧顏彈奏時,琴絃崩斷,割破手指之後卻一直未停,以大氣磅礴之勢力終結琴音,琴上已經是一片鮮血淋漓,可是這高超的琴藝卻博得滿堂喝彩。
皇帝和長公主臉色也好了不好,盡是感嘆,“好,好一個蘭陵王,也就顏姑娘能彈出這般風采了!”
文婧顏將染血的雙手垂在身側,乖巧地跪在殿中,“今日是長公主殿下壽辰,公主殿下和皇上、皇後娘娘,以及眾賓客能夠盡歡,便是顏兒莫大的榮幸了。”
皇帝龍心大悅,想要賞賜些什麼,經過皇後低聲提醒,他也是眼前一亮,“顏姑娘可有婚配?”
話音剛落,眾人都是議論紛紛,文婧顏低頭,似乎是含著羞意,“回皇上,臣女尚未婚配。”
皇後這時瞧著坐下的拓跋玉,眸光微閃,“拓跋將軍常年駐守邊關,也尚未婚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