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想知道的是，顏涵能不能恢復一點語言的能力。
畢竟他失蹤時已經是準備上小學的年紀，母語早就牢固了，如果能恢復一點記憶，母語肯定會自然恢復。
最重要的是，剛才顏涵已經含混喊了出來……再加上她狠下心讓陳雅心的不斷刺激，這一次就看怎麼樣了。
韓六見顏沐示意，連忙過來抱起來顏涵，將他送回了房間。
這一次，顏涵昏睡的時間並不太長，兩個多小時後，顏涵就慢慢睜開了眼睛。
屋裡只有顏沐和陳雅心守在床邊，一見他醒了，立刻都關切地看向他。
怕他剛醒意識還不清楚，因此母女兩人都默契地沒有立刻出聲，只是衝他微微笑著。
“……媽……媽？”
顏涵怔怔看了陳雅心很久，看得陳雅心又紅了眼眶時，他才帶著一點不安輕輕叫了一聲，“媽……媽媽？”
“小涵——”
陳雅心一愣，頓時喜極而泣，撲過來抱著顏涵大哭道，“是媽媽，我是媽媽，小涵你還記得媽媽是不是？”
“媽媽，媽媽！”
顏涵好像這才確定了自己沒有做夢，感覺自己大腦中好像一下子突破了某個痛苦的枷鎖一樣，很多散亂的記憶畫面在腦中井噴一樣爆了出來。
多年暗無天日的陰霾散開了一條縫，從縫隙裡，他突然看到了一絲光亮，感到了一絲溫暖。
他也是有媽媽的啊！
那些殘酷可怕的日子，真的離他遠去了？沒人再要打他殺了他了？沒有人會把他丟到坑裡燒掉了吧……
想到那些噩夢般的畫面，顏涵又硬生生打了一個寒噤，下意識緊緊抱住了陳雅心：“媽媽，救救我，媽媽——我怕，我好怕……媽媽，媽媽！”
顏沐的淚直流下來，伸開雙臂緊緊將媽媽和弟弟一起摟住。
她的家人，她的親人啊！
陳雅心和顏涵哭累了，兩人精神卻都好了很多，顏涵這才重新看了看顏沐，小嘴巴張了張，似乎不敢確定什麼似的……
“怎麼，只認識媽媽，不認識姐姐了？”
顏沐故意瞪他，伸手狠狠在他頭上揉了揉，“臭小子，叫姐姐！”
“姐姐！”
顏涵委屈地叫了一聲，一把抱住了顏沐，“姐姐……姐姐，不要……把……我丟下……”
“絕對不會！”
顏沐含淚笑道，“這一輩子，我們都要好好的！”
顏涵看看她，又看看陳雅心，眼神還有些恍然。
他說話其實還不怎麼清楚，表達也常常混亂，詞語用的亂七八糟，語音語調也有點生硬奇怪……
不過顏沐和陳雅心都沒立刻糾正，任由他自己囈語時的說著。
顏涵記憶還有點錯亂，一會兒有他三四歲時的事情，一會兒又有幼兒園的那個蹺蹺板，一會兒就又跳到他失蹤的那一年……
可能是記憶一下子出來消耗了他太多精神，也可能那種沉重的枷鎖一開啟，對他衝擊很大。
總之很快顏涵又明顯疲累上來，說著說著話，他又沉沉睡了過去。
陳雅心替他蓋好被子，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使勁抱著顏沐又嗚咽道：“小涵這是想起來了是吧，他會慢慢好起來的是吧？”
那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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