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大學同學的聚會,因為各懷心思,最後不歡而散。
都說同學的感情是純真的,那是因為在學生時代沒有那麼多複雜的事情。
人一走進社會,象牙塔裡的單純就會慢慢消退,這是自然現象。社會人要生存,要戀愛,要買房,要買車,要過得比別人好,要工作比別人安穩,還要收入比別人高,各種各樣的因素,使人的心思變得複雜,人性變得複雜。
告辭之後,楊雪關叫住了安如見。
“安如見,你慢點走,我有話和你講。”
安如見定住。許田櫻走在前面不遠處,聽到楊雪關喊安如見,心中怦然一動,也跟著停了下來。本來,許田櫻也想跟安如見說說心事。
“什麼事?”安如見回頭看著楊雪關,問道。
“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從來沒對我動過感情?”楊雪關問道。問這話的時候,她看了安如見一眼,發現許田櫻也跟著返回來了,又問許田櫻,“你怎麼還不走?”
“沒事,我就是想聽聽,你們之間到底怎麼樣了。”
許田櫻笑著,在楊雪關看來,她就是看戲的:“我和他之間有私密的話說,外人聽見不太好吧?”
“我不會跟人家說什麼的,況且,我也有話要跟安如見說,我想,最好你能在場。”許田櫻說,“我不介意你知道。”
楊雪關狐疑地看著許田櫻,又看看安如見,問:“你們……好上了?”
“還沒,”許田櫻說,“可能在他心裡,一直在權衡。你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楊雪關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沒想到,僅僅是離開司亨醫院出去進修了幾個月時間,許田櫻就趁虛而入。
“你一定在想,我是用了什麼手段?”許田櫻笑著說,“我什麼手段都沒有,至今他還沒有明確的態度。”
安如見撩撩額頭,說:“你們在說什麼?”
“說一段只有兩個女人能聽得懂的話,”楊雪關臉色慘白,“許田櫻已經愛上你了。”
這話,從楊雪關嘴裡說出來,怎麼聽著都彆扭。而此時的楊雪關,眼裡盈滿了淚水。
“你不是早就放下了嗎?”許田櫻說道,“他說了沒有對你動過心思,這樣糾纏,好像沒必要吧?”
許田櫻壓抑了幾個月的心思,好像要在這一刻爆發。她不想再憋屈,不想再放低自己的心態,屈服在楊雪關面前。她要堂堂正正挺直腰桿跟安如見戀愛。
“你愛她?”楊雪關轉向安如見,問道。
“他愛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他!”許田櫻挑明瞭話題,所有的心事都曝光在跨年夜的燈光裡。
楊雪關的眼淚倏忽而下。她趕緊別過臉,卻看到了一張張洋溢著幸福的年輕的臉,牽著手,唱著歌,笑著走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同時,自己也是人群中的一員。年輕就是好,有資本揮霍時間,也有資本享受生活。
人群喧囂,流光溢彩,辛苦了一年,年輕人都出來活動,喝酒唱歌洗腳電遊,夜晚,本來就是年輕人的天下。
“我不是你們轉讓的商品,也不是你們談判的標的,你們談,我先走了!”安如見不喜歡被兩個女人爭奪,轉身要走。
“站住!”許田櫻說,“既然機會難得,我們就將話講清楚。”
安如見心裡有點蒙。
“如果你們真心相愛,我可以退出!”楊雪關咬牙切齒,“但是,我沒有發現安如見愛你的跡象啊。”
“我說過,他愛不愛我,不是你考慮的問題,我愛他!”許田櫻的話,就像冰冷的劍,閃爍著逼人的寒光。
“我也愛他,愛了五年!”楊雪關的臉已經變形,淚水劃過臉龐,留下一道道張牙舞爪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