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見安頓好行李返回醫院,婦科主任告訴安如見,你已經被醫院解聘了。
“主任,您是在開玩笑嗎?”安如見滿心歡喜來上班,卻被當頭一棒。即使是最坑人的招聘面試,也不會出這麼不著邊際的題目。
“沒錯。你父親打電話來,說你有癲癇,”婦科主任冷著臉說,“幸虧你父親通情理,要不然,我們就被你這張帥氣的臉給欺騙了。”
安如見滿臉憤怒:“主任,您可以不要我,但不能汙衊我,更不能帶上我爸。”
“醫院人事科告訴我們的,你爸打電話告訴院長,說你有癲癇,不信的話,自己去問吧。”主任轉頭,帶著幾個醫生查房去了。
安如見原地轉了幾圈,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也不知道怒氣該往哪裡發,雙手在空中揮舞幾下,無力垂下來。
讓他難以理解的是,父親為了讓他回司亨醫院辦進編手續,會如此橫蠻幹涉他,可笑的是,還編出兒子患癲癇病的謊言。這就是人身侮辱。
大街上人流擁擠,陽光洩漏一地,散發出芬芳的氣息,安如見卻漠然無視。木然晃盪,獨自煎熬。他漫無目的走著,對這個熱鬧的世界充耳不聞。
熱鬧是別人的,城市也是別人的。他只屬於那個叫司亨醫院的地方。憑啥呢?憑啥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工作?憑啥我靠自己找到了工作,還是要回到那個自己不喜歡的地方去?
安如見的喉嚨裡堵著一口痰。他連咳嗽的慾望都沒有。堵就堵著吧,只要不堵死,一切皆有可能。
不知不覺走到一家區人民醫院門口,安如見停下腳步,伸長脖子往門診大廳瞧了一眼。天吶!這麼多病人。司亨醫院除了司亨集團的職工和家屬去看病,外面的人想去也去不了。
司亨醫院是司亨集團給員工的福利,只對內不對外。醫生護士都像老爺,反正吃不撐餓不死,隨便怎麼工作都行。小病慢慢看,大病治不了,懶洋洋躺在集團的蛋糕上混日子。
“嗨!”
甜甜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他回頭一看,“喲,許田櫻,你怎麼在這裡?”
“許你來不許我來?我還姓許呢!”許田櫻歪著腦袋,笑眯眯看著他。
安如見很想問她來這裡幹嘛?問出來的話卻是“司亨醫院進編手續辦好了?”
許田櫻搖搖頭:“哪有呀!都是說得好聽。”
安如見納悶:“不是催著趕著要我們交資料嗎?”
“是要我們交資料,可是,集團公司的高層並不急啊,”許田櫻露出不屑的神情,“聽說,還要去集團公司認門才能辦手續。”
“唉!認門?我不去!”安如見從小在司亨醫院家屬區長大,見過一些人因為走了門路,從默默無聞的普通員工一躍成為管理者。楊也彬就是其中一員。
“那你是來走門路的?”安如見突然想起,司亨集團總部就在這座海濱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