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趕屍術,源自苗族蠱術,屬於古巫族的法術,又稱移靈。此術本非邪惡,奈何巫術已經沒落而道教興盛,而且與屍為伍,人就會沾染屍氣,最主要的是很多心術不正的人,學了去害人。更何況和屍體待久了,不但影響人的氣運,還會影響健康,甚至是壽命。
所以,趕屍人一般都很貧窮,除非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去學習趕屍術。不過,凡事沒有絕對,每當到了刀兵四起,戰亂不斷的時代,這個時期的趕屍匠就會發上一筆。當然這都是勞動所得,而且大家都很尊敬他們,否則就不會有人去做這個行當了。
江志澤他們來到湘西的時候,冬至已過,馬上要進入小雪時節了。因為急於行路,錯過了宿頭,只得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現在酉時將過,馬上要到亥時了。可肚子裡空空如也,幾個人都餓得肚子咕咕直叫,尤其是人熊,肚子響得簡直如同打鼓一般。
正走著,忽然看見前面有一支隊伍,正朝著他們走來。
“師父,有人。”
世傑忍不住說了句。
“噓。”
江志澤伸出食指,做出了個噤聲的動作。這種時候,在野外遇到的難保一定是人。更何況兵荒馬亂的遇到劫匪也很正常,雖然他們不怕,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叮鈴,叮鈴,咚、咚。”
遠遠地就聽到了搖鈴聲,他們躲在樹後,就看到有一個人穿著法師道袍,左手鎮魂鈴,右手執法劍。這鈴聲就是他左手擺動鎮魂鈴發出的。而那咚咚的聲音,聽起來少說也有七八人在同時向前跳。
撲簌簌,他旁邊一人,朝著天上不停地撒著紙錢,並且用手敲起了鑼,不時地哐哐兩聲響,在這寂靜的野外,乍一聽到有些嚇人。這也正是他們的目的,這鑼聲就是為了引人注意,驅趕野獸的。
然後就看見,一隊人緊跟在了後面,說是人有些奇怪,他們不會走只會跳,而且每跳幾下都會跟著鈴聲再跳。一旦跳錯了路線,也會根據鈴聲再調整過來。
“這是趕屍隊伍。”
吳小山看到後,倒非常熟悉,段天罡沒少帶他與這些人打交道。而且,還有些趕屍人與他交易屍體,他對這行再熟悉不過了。
“你們是什麼人?”
領頭的法師,快要靠近江志澤他們的時候,突然停止了搖鈴,那些殭屍也都停了下來。
“哈哈,抱歉,這位法師,我們只是匆匆趕路,錯過了宿頭,不巧在路上又碰到你們趕屍的隊伍,所以這才避讓與樹後。”
江志澤明白,他是聞到人的氣味,才發現了他們,這些趕屍人平時與屍體為伍,對人類的氣味是特別敏感的。
“原來如此。”
那法師遲疑了一下,又看到還有兩個孩子,又繼續開口道。
“深夜趕路,著實危險,前面到有地方歇息,吃點東西,不過.....”
“你說的是趕屍客棧是麼,我知道,後面有義莊,這沒關係,前面也是給客人食宿的,那法師就有勞了。”
江志澤看過這法師面相,不是惡人,雖然陰氣較重,但不帶煞氣。而且這人命硬,一般趕屍人命相皆是如此,除了沒有子嗣,不能婚配,其他倒也與常人無異。
“那我就前頭帶路了,你這人熊怕是要小心一些。”
那法師說完,就繼續往前走去,過了一條小路,開始拐入一片小樹林。
江志澤當然知道,他一是怕人熊破壞了這些屍體,一是怕到了趕屍客棧,會嚇到店家。不過他早有準備,提前打聲招呼,多花點銀子罷了。
不多久,就穿過了小樹林,林子後面有一個極小的村莊,看上去也就不到十戶。不過到了這裡,江志澤倒是忽然警惕起來,因為這裡不但陰氣重,還有極重的煞氣,這證明這裡不止常有屍體停放,更有人被殺死在這裡。
可這村莊,不過只有十戶左右,恐怕要小心一點,這個村子不簡單。江志澤朝著世傑和吳小山使了個眼色,提醒他們保持警惕。
到了客棧,世傑並沒有急著跟江志澤去弄吃的,而是非常好奇地跟著趕屍人,看著他讓屍體一具具地靠在牆根,然後用符紙貼在它們額頭,最後在每具屍體嘴上,插上三支香,這是它們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