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颯颯,冬月的夜本來就冷,這陣陰風一吹,顯得更冷了。可那妙齡女子卻好似並不怕冷,依然站在老槐樹旁,和那百年老槐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聊了起來。而那老槐樹說話的聲音引起了江志澤的注意,因為他聲若洪鐘,竟然和昨晚所遇的城隍一模一樣。
雖然心中感到詫異,但江志澤還是覺得繼續聽聽再說。而不一會兒,百年老槐的周圍聚集了大量鬼物,其中就有昨晚遇到的那個紅厲鬼。江志澤心道,難道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這棵老槐樹精?
江志澤唸咒掐訣,一張黃符咻地就貼在了老槐樹上,但是他好像絲毫沒有感覺,依然和那名妙齡女子相談甚歡。而周圍的鬼物越聚越多,慢慢地周圍的陰煞之氣也越來越重。
“阿嚏,阿嚏。”
世傑忍不住連打兩聲噴嚏,而樹精和那妙齡女子彷彿未聽到一般,仍是自顧高談闊論,聚在一眾的鬼物也不去打擾他們。只是在這樹精身邊,圍成了一個大圈兒。
忽地,一道耀眼的白光出現了,接著那一眾鬼將也落下身來,最後一身官服的鬼帝,江志澤當然不會陌生,因為昨晚他們還見過,就是本地的城隍。
“妖孽,還不伏誅?”
城隍還是聲若洪鐘,而在他發話之際,一眾鬼物全部都飛進了槐樹裡,眼前的那個妙齡女子卻紋絲不動的,依然和槐樹精有說有笑。
轟地一聲巨響,城隍手底下的鬼將,手持兵器,開始對樹精發起了攻擊,但奇怪的是,那些攻擊離樹精丈許遠的時候,就被攔了下來。接著那些鬼將揮舞著手中的鎖魂鉤,繞著槐樹交織成了一張鎖鏈網,把槐樹精和那妙齡女子都圍在了其中。
“天有天道,鬼有鬼道,你既已往生,當入鬼道,為何還執迷不悟?”
那城隍義正言辭地向槐樹精大聲喝問,聽得江志澤有些迷糊,對方不是槐樹精,而是鬼物附在樹身,這不可能啊,如果是鬼物他應該有所感應的。
倏地,江志澤開了天眼,向槐樹看去,密密麻麻的樹身全是鬼物,但是他遍尋之下也沒有找到所謂的附身在槐樹身的那鬼物。而鬼物身上不僅陰氣重,散發的煞氣也是較重的,他多年與這些陰物打交道,感覺是十分敏銳的,可這附身槐樹的鬼物,究竟在哪?
場上異變突起,這妙齡女子化作黑煙,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這百年老槐有如活了一般。樹根開始從地底鑽出,一開始地面只是在慢慢皸裂,後來有如地震一般,周圍的土壤都在不停地裂開下陷,只有這槐樹蹭地,竟然從土裡鑽了出來。
看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別說世傑,江志澤都驚詫不已,山精鬼怪見了不少,這成了精的樹妖,他還是頭一次見。那百年老槐的樹根,嗖地就向這些鬼將攻去,而下一刻發生的一幕,令江志澤更是驚掉了下巴,原來那些鬼將是假的,全部是一些攝青鬼所化。
霎時間陰氣更勝,現在是陰物對陰物,彼此並不相剋,這場仗不好打了。忽地一陣劇烈的地動山搖,饒是江志澤他們退出了幾丈遠,還是站立不穩,兩人一熊只得抱住了樹幹,以防被震到在地。
而這老槐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周圍鎖魂鉤組成的鎖鏈網,被他的樹枝和樹根緊緊纏繞,嘭嘭嘭,不停地有鐵鏈崩斷的聲音。嘩啦啦,大量的鎖鏈碎成數節,掉在了地上,發出了金屬碰撞的鏘鏘聲。
嗖地,幾個攝青鬼猛地攻向百年老槐,咻,咔嚓咔,忽然空氣驟冷,那些攝青鬼剛要撲過去,全都被凍在了冰坨里。不得不說,能把至陰鬼物凍住,對方的手段也實在了得。江志澤趕緊先運起烈陽掌的內功,給自己和世傑取暖,反倒是人熊沒事兒一般。
“是你找死,怨不得本君了。”
嗖地,城隍出手了,數道白光擊向冰塊兒,咔嚓咔嚓,那些冰塊兒全部都崩碎了。而那幾個攝青鬼獲救後,立即攻向了百年老槐,這下他有些吃力了。江志澤剛要猶豫要不要出手,卻在槐樹轉身的時候,發現了一張詭異的臉。
這張臉竟然和城隍長得一模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兒?江志澤不由得收住了腳步,雖然這張臉嵌在了樹身,但輪廓和神態卻和城隍完全一樣。這詭異的一幕,不僅讓他心生疑竇。昨晚發生的事還沒有想透,今天再次遇到了更加詭異的事。
嗖嗖嗖,幾根樹枝忽然變得又粗又長,朝著那幾個攝青鬼攻去,那城隍好像也特別畏懼這招,趕緊向後退出了丈許。
“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在我元氣大傷之時,冒我之名,頂替城隍之位,可惜冒牌貨就是冒牌貨,仙界沒有你的仙格,縱使你修為達到鬼帝,也不過是孤魂野鬼一名。”
那槐樹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照他那意思,眼前這城隍是冒名頂替的,代了他的位置。可仙界和冥府為什麼不管,也沒派人來處理此事?想到昨晚,那鬼帝一口吞進了那麼多厲鬼,江志澤腦中的疑惑,慢慢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