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小師弟,江志澤知道他們在山上清苦,可從沒人抱怨一句。
不多時,楊天雄帶著十幾只野兔回來,人熊一看到就兩眼放光,說啥也要過去抓一隻,這個時間了它早就餓壞了。
“唉大傢伙,有點耐心好不好。”
楊天雄故意逗這人熊,但手也沒閒著,從他的懷中摸出了袖鏢,飛快地處理完了幾隻兔子,等沈雲飛買完了酒回來,這些兔子早就剝了皮,挖了內臟,架在火上開始烤了。
“給師兄,給楊大哥。”
沈雲飛買了幾壇竹葉青,江湖人沒那麼講究,山西的特產,也是不錯的好酒。
不一會兒烤肉的香味傳了出來,人熊像個孩子似的,坐在楊天雄旁邊看他烤肉,眼睛一直盯著就沒離開過兔肉。兔肉被烤得滋啦滋啦冒油,沈雲飛去買酒的時候,順便帶回來些調料,往這兔肉上一撒,再配上竹葉青,真是個快活的夜晚。
這夜,人熊一直守在楊天雄身邊,大家吃著烤兔肉,喝著竹葉青,有說有笑,大談江湖快事,一切煩惱憂愁盡拋腦後。吃飽喝足,大家就守著火堆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楊天雄起身告辭,他一開始打的主意是拉攏江志澤入義和團,但是眼下他可是天師道的掌門,自有自己的一肩重任,他也不得強求。兩相告辭之後,大家就分道揚鑣了,沈雲飛也要趕回江西龍虎山,至於張振鐸的事,他也不好參與,畢竟也是他的師兄。
“走,世傑,大傢伙,咱們回客棧。”
江志澤說完就去挖石棺,兩人一熊快速地朝客棧趕去。
杜老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就在客棧門口等著他們,這一看江志澤扛著石棺走來,高興地過去迎接。
“道長,沒吃早飯呢吧,客棧裡都準備好了。”
說著,人就走在前頭,引著江志澤他們去餐廳,其他人早已吃完,就看著師徒倆坐一桌,人熊自己一桌,這哪是早飯,和酒宴一樣的規格待遇,桌子正中擺著一頭烤乳豬。一眾人看著他們狼吞虎嚥,一個個直搖頭,這家裡沒礦誰養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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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了早飯,他們開路向東行去,下一個目的地是安澤縣,距離倒是近了不少,一下子少了十公里。但是,路可不太好走,休息了一整夜大家都精神飽滿,雖然有些顛簸。
這一路行去,越走越荒,路上開始不停地出現了死屍。還有些義和團計程車兵,受了重傷,有的直接胳膊腿兒都沒了,傷員扶著傷員,一路向東走去。看樣子也是經過一場惡戰,他們這次向東走,鬧不好也是要去山東。
一路走,一路看去到處都是受傷了的難民,還有義和團計程車兵,很多人直接死在了路上,屍體都腐爛了,要不是冬天,恐怕會有大量的蒼蠅成群在上面飛舞。就這樣,也有很多野狗,不停地在屍體附近徘徊,也許是因為白天人流過大,這些野狗還不敢上前。
江志澤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憤怒不已,這該死的強盜,侵略我們的國土,霸佔土地,殘害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撮抗爭的下火苗,將江志澤心裡的草原點燃了。
“叔叔,叔叔救救我媽媽吧,你救救她,嗚嗚,嗚。”
說話的人,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小臉蛋髒兮兮的,正拖著江志澤的腿,讓他去救他媽媽。江志澤顧不得趕路,趕緊就跟著他去找他媽媽,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正看到一隻野狗咬住她媽媽腿上的肉,就往外拖。
嗖地,江志澤趕緊跑過去,一躍而起,一腳踢飛了野狗,那野狗嗷嗷叫了幾聲,就遠遠地跑開了。而當江志澤轉身的時候,才發現那小孩兒的母親,早已氣絕多時。
“媽媽,媽媽,你醒醒呀,終於有個好心的叔叔來幫你看病呀。”
小孩天真地喊著媽媽,用小手輕輕地推著他媽媽,可是他媽媽再也不能回應他了。
“畜生啊,天理不容。”
江志澤衝著天空,咆哮了起來。人熊一聽江志澤發怒的聲音,趕緊跑了過來,結果跑得太快,斗篷上的帽子掉了,一下把小孩嚇壞了。
“大傢伙快靠後。”
江志澤抱起了小孩,一邊撫摸他的頭頂,一邊安慰他。
人熊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一屁股坐在了江志澤附近,垂頭喪氣的,等著他發落。不知道江志澤衝著小孩說的什麼,那小孩破涕為笑,江志澤把他抱上了人熊的身上,人熊很乖的趴了起來,馱著小傢伙到處跑,逗得他咯咯咯咯地笑。
可江志澤笑不出來,他讓杜老闆稍等片刻,抱起了那位母親的屍體,給她帶到旁邊的小山附近,找了個差不多的地方將她入土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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