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的肚子有些餓了。”
樹林中,江志澤正在靠著石棺閉幕養神,鄒世傑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他這才想起,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逍遙的時候,帶著個小跟班,是有人做一些事了,但是也多了一張嘴。一個人闖蕩江湖慣了,而且師門規矩不留隔夜錢,現在還真有些麻煩呢。
“來,帶你吃個好吃的。”
說著江志澤就起身,帶著世傑往山腰的河邊走去,人熊看到他倆起身,可憐巴巴地盯著看。江志澤一摸下巴,暗暗嘆了口氣。現在可不止多了一張嘴,這人熊一個頂他們三四個。這以後不留隔夜錢,也得多賺點乾糧。
他們開始往山腰走去,正午時分太陽雖然很毒,但是樹林中還是有些陰涼。走著走著,忽然世傑看到前面草叢動了下,以為是幻覺,趕緊用手搓了搓眼睛,再一看,果然是草叢在動。接著,看到一條野狗叼著一塊肉跑了出來。
“師父,你看那邊。”
江志澤聽世傑一喊,趕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
“看什麼,到處都是樹。”
結果,什麼也沒看到,就沒好氣地說道。
“不是的師父,草叢裡好像有東西,我剛看到一條野狗跑出來。”
鄒世傑趕緊說道。
“走,過去看看。”
江志澤一路只顧看周圍有沒有人,他可怕人熊把人們嚇到。
等他們靠近草叢後,江志澤一把把世傑攔下了。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符紙,慢慢地靠近草叢,一看一具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這才舒了口氣,把符紙放了回去。
“沒事,不是殭屍。”
說完,又看了那具屍體一眼,這屍體一看就有些日子了,已經開始腐爛了。鄒世傑沒說謊,這屍體被野狗咬的不成樣子,臉上的肉都沒了,身上也東一塊西一塊的露著骨頭。就現在的樣子來看,這人應該是家境不錯的人,從身上綢緞衣服,就能看出來。
至於是被劫匪所殺,還是被人仇殺後棄屍荒野,就不太好說了。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到處都有這種事,大清已經亡國了,誰知道這天下能亂成什麼樣子。不過不遇到則罷,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讓他暴屍荒野,好在這人骸骨完整,挖個野坑埋了就是。
江志澤在挖坑,就安排鄒世傑幫忙整理屍骸,這屍體腐爛了很久,臭氣熏天,再加上世傑沒有見過這種陣仗,不一會兒就找了個地方哇哇直吐。尤其那屍骸的身上,還爬滿了白色的蛆,在不停地蠕動,數量又多,誰看了都會噁心。
看著世傑的反應,江志澤無奈地搖了搖頭,本以為找了個可以出苦力的,看樣子還得再養兩年。他只能自己動手,把屍骸放進剛才挖好的坑裡。隨意堆了個土堆,然後對著新墳,唸了段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霑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叨命兒郎;跪吾臺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
超度完畢,江志澤心道,不知道你的遭遇如何,陽壽是否已盡。超度之後,雖然可以再入輪迴,但是如果陽壽未盡,還得在陽間過完陰壽,除非能化解戾氣,直接往生。不過萍水相逢,能做到如此,已算仁至義盡了。
“嗷嗚,嗷嗷。”
人熊肚子餓得不行,看著江志澤在那發呆,禁不住吼了兩嗓子。江志澤這才回過神來,繼續帶著世傑和人熊往河邊走去,不一會兒就到了河邊。這裡的河水真清啊,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那是說的下游,中游的水一般都很清,而且遇到逆流而上的魚兒,就容易抓的多了。
一些想要越過上游的魚,正在努力地遊著,天不作美,它們卻被江志澤師徒倆給截了下來。雖然這些魚力量很大,遊得也很用力,尤其是它們身上滑不溜秋的,這要在下游,還真是難抓,不過到了中游這就好抓多了。不一會兒,師徒倆就抓了不少。
人熊更厲害,一會兒一條,一邊抓一邊吃了起來。它早就餓壞了,這下河裡全是魚,可把它美壞了。邊吃,還邊吧唧嘴。而此時鄒世傑負責生火,江志澤簡單的處理下魚鱗,然後挖了內臟,把魚用樹枝穿了起來,做了個簡易木架,直接烤了起來。
不一會兒,人熊就聞到了烤魚的香味,頓時口水流了下來,再看看自己手裡的魚,啪地就扔了,呼哧呼哧向火堆這兒跑來。江志澤則和世傑,大塊朵頤起來,這烤魚真香啊,尤其是他們從早上走到現在,一口也沒吃上。
人熊看著火上還有一條,也顧不上怕火了,上去就用熊掌抓了就往嘴裡送,結果它嗷嗚一聲,把嘴巴給燙了,把世傑笑得前仰後合。江志澤無奈地搖了搖頭,把剩下的魚烤好了,放在一塊石頭上,差不多涼了的時候,才給人熊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