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傑,你在哪兒,出來啊世傑。”
山下一群人舉著火把,就在往山上趕。
“鄒世傑,你在哪兒,說話啊。”
他們邊往山上趕,邊喊著鄒世傑的名字,看樣子村兒裡出來不少人來找他,不過也是,馬上要半夜了,一個孩子這麼晚不回家,按照以前的經驗,多半是出事兒了。
“嗚嗚,嗚嗚嗚,世傑,嗚嗚,你在哪兒啊,你要是出事兒了,娘也沒法兒活了。”
鄒母一邊喊著,一邊兒哭哭啼啼的。
“哭個球,你哭魂兒呢?”
鄒父本來就著急,現在鄒母哭哭啼啼的,好像孩子真出事兒了似的,哭得他心煩意亂。
“爹,娘,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哎呀。”
鄒世傑剛想回應自己的父母,不小心跌到了個坑裡,這烏漆嘛黑的,他什麼也看不到。他剛想站起身來,結果疼地立刻坐到了地上,這洞估計離地面不矮,這腿怕是摔斷了。
“爹,娘,我在這兒啊,快來救我。”
鄒世傑看著周圍一片漆黑,自己的腿又疼,開始害怕起來,等了許久,自己嗓子都喊啞了,卻沒想到村裡人的喊聲離自己越來越遠,眼瞅著就錯過去了。他一個人又怕又餓,哭著哭著不一會兒就又睡著了。
剛睡著,前天晚上夢到的場景又重複出現了。還是那口井邊兒,還是那幾個男子,而那個小孩兒還躺在井邊兒,血還未流乾。但是,下一刻那些男人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那個女子,還有井邊兒的小孩兒。
“嗚嗚,孩子,嗚嗚媽對不起你,讓你慘死在這兒,我對不起你死去的爹,嗚嗚,我下去陪他了,嗚嗚,你來世啊,眼睛睜大點兒,找個好人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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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番話,那女子就投井了,撲通一聲,那女子咕嘟咕嘟幾口水喝進去,人就開始下沉,慢慢地手臂也垂了下去,人也慢慢沉到了井底。
忽地,一陣冷風吹過。
“娘,娘啊,你在哪兒,哎喲。”
這小孩兒醒了過來,原來昨天是暈厥了過去,再加上失血過多,暫時休克了,也是他命大,此刻醒轉了過來。
這小孩兒喊了半天,也沒有人搭理他,只得一個人邊哭邊往村子裡走。而村子裡的景象,世傑感到十分熟悉,和他白天做夢的情景一樣,都是村口有棵百年老槐,槐樹下一個巨大的石磨,不同的是,此刻那石磨是完整的,上面的石盤還在。
這小孩兒就哭著,朝自己的家中走去。等他推開了自己的家門兒,家裡黑漆漆的,他知道母親沒有回去。但是,他又很害怕,不敢再出去了,就摸著黑兒進了正屋,就著月光爬上了炕,坐在炕上不停地哭了起來,哭著哭著人就睡著了。
第二天,他醒來發現自己的母親還沒回家。就出門去尋找,滿村的找人問,找別人幫忙,但是就是沒有人搭理他。有的人甚至在孩子走後,背地裡罵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爹的種,那麼巧他爹走了六個多月,孩子就生出來啦。”
其中一個婦人說道。
“我看也是,說不定啊,是村兒裡哪個光棍兒的種,這個孩子就是個野種,他娘啊就是個騷貨。”
可是他們說的話,這小男孩兒都聽到了,他心中十分氣憤,邊哭邊喊。
“你們胡說八道,爛嘴皮子,我娘才不是騷貨,我爹只是走的早,嗚嗚,你們這些壞人。”
一陣冷風灌進來,鄒世傑雙手抱肩,縮成了一團兒,結果這一動,腿上一疼,人就醒了過來。看著滿天的星斗,周圍都是蛐蛐兒的叫聲和蛙鳴聲,這要不是夏天,這麼個睡法兒,感冒都是輕的,說不定就得落下什麼病根兒。
農村有句話,叫傻小子睡涼炕,全憑年輕火力壯。雖然,話糙點兒,但是確實是這麼個理兒。好在鄒世傑年紀輕,身體也還可以。
正當他看著天空,在發呆的時候,突然一個黑色影子出現了,一張小孩兒的臉出現在了他面前。
“啊~”
他叫了一聲,嚇的往後靠,結果腿上的傷令他疼地又叫了一聲。
這張臉他是這麼熟悉,連續幾天的夢裡,都看見了他。鄒世傑趕緊掐了自己一下,那個男孩兒走了過來,剛要衝鄒世傑伸手,卻把他嚇得往後使勁兒一靠,人就暈了過去,不知道是疼暈了,還是嚇暈了。
結果,迷迷糊糊的,他又入了夢中。這次他直接夢到那個小孩兒,在村子裡到處找人幫他找他的媽媽,他也幾次來到井邊兒,任他怎麼喊也找不到他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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