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張琳急了,掙紮著想抽出手,但是我的手卻依舊緊緊的攥著。
“我已經辭職了。”張琳輕輕的說。
我一驚,“什麼?”手也鬆了下來。
她將手縮回來,又開始抽泣了,我拿起紙巾遞給她,她避開,自己拿了一張。我的手身在半空,不知道是不是該伸回來。
“為什麼辭職?”
她哭著,卻沒有回答我,繞開了話題說:“以前有一個和你一樣的男孩兒和我在一起,我們都相信能夠天荒地老,但是在誠摯的愛情誓言最終也擺脫不了世俗的偏見和家族的隔閡,就像天上的牛郎織女,一條銀河縱使千年萬年也越不過去。”
“為什麼會有這種制度?你就不能擺脫他嗎?”我掙紮著問。
她幽幽的問:“如果為了我讓你拋棄你的父母,你願意嗎?”
我啞口無言的呆在那兒,看著滿臉淚水的張琳,糾結,滿心的糾結。
兩天以後。
下午三四點中,就已經有幾個人給我發簡訊說讓晚上早點回去,說是公司有大事兒。我想著屁大的公司能有什麼大事兒,估計又是薛總搞什麼小動作要給誰上小灶。不過這種事兒也不是一兩次了,都已經是皮厚臉肥了,隨便他怎麼搞去,最次也就是揹著鋪蓋走人。
走在路上,看到路上花花綠綠的人流,想到了張琳。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總是有點魂不守舍,一閑下來就想到她,想到她淚眼盈盈的望著我的那種眼神,就像烙印一般刻在了腦子裡。
所以我這兩天來分秒必爭的做客戶,整理貨架,給自己盡可能少的時間來想這些事情。人要忘掉一個人的時候,只有兩種方法,一是再找一個,這對我來說是不現實的,也是不可能的。第二就是透過工作來麻痺自己,讓自己在忙碌中忘記著一切煩惱。
在路上一個人走著,還是忍不住拿出了電話。
“周德,有什麼事兒嗎?”
“晚上有空嗎?想請你吃個飯。”
“哦……我還有事兒,以後再說吧!”
聽著電話中的盲音,如同潑了一頭冷水,從頭到腳都是冰的。
回去的路上一路琢磨他們所說的公司的大事兒,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這段時間一直議論紛紛,有的說公司要調整政策,有的說公司準備做其他産品,也有說公司要倒閉的,但這些八卦新聞都是司空見慣的東西,只是大家沒事兒找點樂子而已,也沒人會太注意他的真實性有多高。
回到會議室,氣氛有點冷,但看到主持會議的依然是劉偉,心裡還是鬆了口氣,既然薛總不再,再大也達不到哪兒去。但是劉偉旁邊坐著的一個人卻讓人多少有點懷疑。陌生的面孔,長的也有點邋遢,一雙小眼兒飄忽不定,讓人一看就有種嗤之以鼻的感覺。
“抱歉,剛才客戶哪兒出了點問題,我去解決一下。”看著同事們都到齊了,我辯解道。
劉偉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示意坐下。
我環顧一週,杜明濤在寫單子,周方旭在削指甲,於芳芳也無事可做的和王鵬呲牙類最的說著什麼,唯獨缺少了張琳。看到張琳空空的位置,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先彙報一下今天的工作吧!”劉偉說。
“今天拜訪客戶家,成單10個……”如此雲雲,個人都詳細的彙報了一天的工作,等待劉偉的總結。
“恩,”劉偉滿意的點點頭,看了一下自己帶出來的這個團隊,似乎有些不忍,但還是嘆了口氣說:“大家做的都很好,而且一直都是,我希望你們能堅持下去。我要的只是一個結果,但是中間的過程卻要你們自己去體驗、去拼搏,不要因為困難就停滯不前,作為一個終端銷售,需要的就是這種拼搏的精神。市場如戰場,會遇到形形色色的問題,以前是這樣,以後還會如此。俗話說屁股決定腦袋,既然我們選擇了這個行業,就要用自己的努力來證明自己的信仰。我相信你們永遠是最棒的。”下面鼓起了掌聲。
劉偉雙手一會,會議室重新安靜了下來,“現在給你們介紹一下,”說著,劉偉指向一旁的那個人說,“楊宇,你們的新上司,大家歡迎!”
眾人口面面相覷,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讓大家都很吃驚。
“很抱歉,”劉偉有點傷感的說,“這件事兒沒有告訴大家,我現在已經辦理了離職,接下來的一週內,我將會把我的工作交接給楊經理,從明天開始,楊經理也將會逐步接手公司的市場工作。但是我相信這個市場是屬於你們的,不管誰來領導這個團隊,你們都會是出色的,對嗎?”
說罷,劉偉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在座的每一位同事。但是這些人都還沒有從驚訝中解脫出來,沒有掌聲,也沒有喝彩,只有心跳的聲音讓會議室變得格外寂靜。
“以後就由我來領導各位繼續來做公司的市場工作,所以咱們以後互相配合,精誠合作啊!”楊宇自我感覺良好的插上一句,但是換來的不是激動人心的掌聲,而是一陣唏噓聲。楊宇面子上也有點掛不住,感覺自己的這句開場卻是太過老土了,連自己都感到窩囊,但是肚子裡就這麼點墨水,在想也想不出其他更合適的發言了。
劉偉也不理會楊宇的感覺,看到眾人都精神不佳,於是說:“江山代有才人出,獨領風騷數百年!江山輪流做,但是不變的是市場,所以打起你們的精神,不要忘了自己追求的東西。晚上‘流沙河’大家一起聚一聚,忘掉這些不愉快的,明天起我希望看到的仍然是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業務,我劉偉的員工,沒有一個是孬種!”
一陣如雷的掌聲,卻看楊宇臉上忽明忽暗,繃緊了嘴巴,腦袋圓腫的像一個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