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但是工程不能停,能發的先發給他們點工資,先把這件事給平了。”
“問題是他們不聽勸,非要一次結清。”滄桑男人無奈的擺著頭。
整潔男人也是一臉橫肉肆意的蠕動,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罵道:“這幫狗娘養的,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們合同是和誰簽的?”
“李經理!”
“都是你們這幫不爭氣的東西,整天給我搞出來這種東西,還得我給你們擦屁股。”
“嘿嘿,多虧由您在這裡鎮著,要不然還不知道能出什麼大的亂子呢。”
整潔男人考慮了一會兒,對他說:“明天我從公司給老李點錢,先讓他出去避避,現在就算在家他也不敢出門。只要他一走,你們就咬定讓他們找老李要錢,到時候人沒有,錢也沒有,告他孃的也告不贏,讓他們隨便亂去。還收拾不了他們了。”說罷,一杯酒咕咚一聲灌進肚子裡。
“王……領導,還是您考慮的周到。”滄桑男人要叫名字,忽然想到什麼,忙改口為領導。
“就這麼辦吧,下午你先把這事兒給解決了。”說罷朝店老闆吼道:“結賬!”
滄桑男人在後面忙說:“我自己掏!自己掏!”領導卻不加理會,也懶得再搭理他,將帳一付,起身走了出去。留下那滄桑的人一口菜一口酒慢慢的喝著。
他們的對話我前前後後聽了個遍,我低頭吃著面,心理嘀咕著他們說的東西。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幫人又是少給農民工兄弟少發了血汗錢,我心中隱隱作痛,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打著善意的謊言去迷惑這些人,太讓人氣憤了。
我忽然想到以前看過的一些法律書籍,料想這個建築公司肯定是以所有責任承包的方式將專案“承包”給下邊的人,再由這些人帶領農民工去建造房屋,就像他們所謂的李經理,感覺只不過是一個附屬品罷了,一旦東窗事發,這個性李的拍屁股走人,或者來個攜款私逃,那些可憐的農民工兄弟只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嘍!可憐的一群人啊,就這麼讓別人玩弄著自己的血汗錢,而幕後的那些人卻穩當的坐在那裡數著錢,在後面偷著樂。
我也鬱悶的悶了一口酒,冰涼的感覺從嘴裡一直涼到胃裡邊。
吃飽喝足後,說到:“老闆,結賬!”
老闆晃悠悠的走出來,走到我前邊那桌,滄桑男人說:“老闆,打包!”
“稍等!”老闆說。
那人眼睛一翻,說:“什麼稍等啊,我不等,裝上我走人!”
老闆卻不甩他,徑直來到我這兒說:“七塊五!”
那人還在旁邊嚷嚷,我說:“老闆,你先給他收拾吧。”
老闆說:“沒事,有他去吧!”說著,老闆從我手中接過10塊錢,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厚厚的鈔票,全是零錢。老闆說:“找您三塊五,您收好!”
我拿過錢,撓了撓頭說:“老闆,你搞錯了吧?”然後拿著手中的錢向他揮揮手。
他一拍腦袋,說道:“哎呀呀!看我這腦袋,呵呵,一忙上來把錢都給算錯了。”接過一塊錢,老闆說:“下次來我請你喝酒!”
我擺手說道:“您客氣了,不用了,下次見。”
老闆也是哈哈一笑,轉身拿起一個塑膠袋,幫那個腦袋蓬鬆的滄桑男人打包剩下的飯菜。那人順便將剩下的半瓶酒揣在懷裡,然後又拎起一包的剩菜興致勃勃的走出去,嘴裡還哼著那首老掉牙的歌曲,“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