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想起她了,該死!”他捶了自己一拳,希望能有一些安寧。
我正在一家小店中整理牌面,徐峰來了電話,說家中有急事,需要趕快回去一趟。始料未及的事情,我恍然無措。
“什麼時間走?”我問。
“我正在買車票,今晚就走。”徐峰說。
“什麼事啊,這麼急?”
“我也不清楚,但是家裡說比較急,讓我盡快回去。”
“請假了嗎?”我提醒道。
“已經和劉偉說過了,下午我就不去公司了,你自己在這裡多保重。”
“恩,好的,一路順風!”
“謝謝,有什麼事電話聯系……”
醫院的白色格調,顯得格外幹淨,但也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杜明濤在醫院呆了三四天,只有王鵬曾去看望過一兩次,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讓人心寒。這年頭什麼最貴?人情!
杜明濤望著窗外,眼神一陣失落。在公司,自己的業績是數一數二的,所有人見了也都畢恭畢敬,如今看來,平日他們的恭敬只是一種恭維而已。
醫院像是一個牢籠,緊緊的將自己禁錮起來。他一直都是一個追求自由,追逐理想的人,只有銷售能夠滿足自己的yu望,順風順水,如其所願。只要自己願意,就能夠在銷售道路上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只有勝利才給他片刻的滿足。在他心裡,銷售就是成王敗寇的一場戰爭,沒有能力,沒有思想就沒有發言權,所以自己才會拼命的去創,營造自己的天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因為有戰爭就會有犧牲,他們不倒下,倒下的人就會是你,所以他恨透了這個鬼地方,冷清的讓人害怕。
王鵬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看他依然在發呆,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蘋果去沖洗幹淨。遞給他,他沒接,依舊看著窗外。
“王鵬,如果現在站在這裡的人不是我,而是周德或是周方旭,這裡還會是這個樣子嗎?”
“什麼?”王鵬聽不明白他的意思。
杜明濤搖了搖頭,他本來就沒打算讓王鵬明白。
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雖然淪落至此,但是卻從不後悔,後悔是懦夫的行為,所以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後悔過,哪怕自己做的是錯誤的。再者自己也確實深愛著張琳,當日的瘋狂舉動並非一時心血來潮。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子讓他如此動心,自己的執著追求,張琳的冷漠對待,讓他傷透了心,所以才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喚醒張琳。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沒什麼好後悔的,再說也不能再心裡憋一輩子,這樣反倒讓自己安心了不少。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平坦也好,曲折也罷,只有自己能夠說的清楚。
“拿著吧!”王鵬叫道:“我要去工作了,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
接過蘋果,杜明濤微微笑了笑,嘴唇動了一下,對王鵬說:“……謝謝!”
王鵬驚訝的回過頭,這句話似乎從來沒有從他嘴裡蹦出來過,也對著他笑了笑。
杜明濤深吸了口氣,頭還在隱隱作痛,但心卻輕松多了。
晚上下班,於芳芳大筆一揮,飛速的填完報表再沒心思去核對就匆匆離開。寫完報表,見張琳沒走,想湊過去和她說說話,但她似乎可以避開我,挽留的話剛到嘴邊,她已經挎上包,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停了下來,想回頭,但還是沒有轉過來,抬頭望了一眼天花板又低頭離開。
剛要離開,劉偉把我叫到辦公室,面對面坐下。第一次和經理近距離接觸,顯得特別不自然。他看著我,笑了笑說:“怎麼?怕我?”
“哪兒有?”我也,但卻不敢抬頭看,眼神已經出賣了我,雙膝緊繃,雙手不停的搓來搓去。
“你來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
“恩,時間真快啊!記得我開始做銷售的時候,因為手生,經常讓同事取笑,又一次老闆讓我起來發言,我一緊張,所有的話都嚥到了肚子裡。坐下的時候,一個同事偷偷的抽調了椅子,我一屁股蹲到了地上。”說著,他還不時做著滑稽的動作。
“哈哈!”我被逗樂了,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