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天?白天我怎麼看不見?……我,是瞎了麼?”
沐雲歌茫然說著,她想來想去,昨日上午在寢宮裡面遇見兇險,雖是險些丟了性命,卻記得並沒有傷著眼睛呀!
她想要抽手出來摸摸自己的眼,想要將眼前這層層疊疊的黑暗撕裂,她要看他要看衍兒!
他只將她的手更緊的攥住,聲音也更加柔和:“沒有瞎!只不過是受了傷而已,過兩日便好了!”
“子徹你放手,我摸摸!”她固執的要抽手出來。
他也更加固執,將她的手攥得愈加緊:“雲歌你相信我,不會瞎的,只是你的眼睛撞在了門框上面,現在有些腫,過幾日消炎消腫之後,就好了……”
雲歌直著身子愣了好一會兒,便不再強犟,順著他的肩膀靠過來:“衍兒呢?到了沒有?”
“到了!不過他們這一路上走近路,沒有官道上面的供給,雖然安全,卻也吃了些苦頭,不過好在都還平安!”
賀蘭子徹說著,伸手摟了她的腰在身側,看著窗外搖曳的樹影,又道:“等他們休息一日,明天我帶衍兒過來瞧你!”
雲歌輕輕點頭:“只要衍兒平安就好!”
子徹在耳邊輕嘆一聲,伸手過來撫摸她的臉:“雲歌,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行兇之人……”
他的手觸控到她的臉上,她卻再也感覺不到他指尖的溫度,只感到自己的臉上,裹了厚厚一層殼一般。
雲歌沒有追問那行兇之人,靜默著。
子徹卻希望從她這邊得到更多的線索:“雲歌,那人長得什麼模樣?是男是女?他說了什麼?”
雲歌皆是沉默不語,被逼得急了,便道:“不記得了!”
“雲歌你放心,你現在的寢宮外面,我加強了守衛,不會有人敢再對你不利了……”子徹很是愧疚,若他在早上起床之時,順便將雲歌也從床上拖起來,她便也不會被人暗算了去。
這暗算之人能潛進皇宮,能避開所有人,能掐準了他們的作息時間,能尋了那麼一個空檔,自然是籌謀計劃很久了的!
那迷暈雲歌的藥他也問過太醫,說是一種叫做鬧羊草萃取的毒汁所致。
這種鬧羊草在中原罕見無比,就連太醫活了那麼大一把年紀,也只是在醫書上面看見過關於鬧羊草的記載,卻是從未親眼見過。
行兇之人掐準了賀蘭子徹出門之後的那點空檔,溜進雲歌的房間,將鬧羊草的藥汁加在屋內薰香的鼎爐之中,只不過片刻時間,雲歌便被迷得再次昏睡。
令賀蘭子徹想不通的是,她性子柔軟,遇事多是退讓忍避,真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誰!
子徹在旁邊陪雲歌坐了一會兒,見套不出她的話,便撿了些好聽的話來說,沐雲歌卻情緒頹喪:“子徹,你去忙吧,我想再睡一會兒!”
賀蘭子徹又用手來撫摸她的臉,一點一點帶著她感覺不到的疼惜:“那好,你先休息著,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子徹起身扶她躺好,又將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到外間叮囑了幾個宮婢,要她們好生侍候著。
雲歌躺在床上,聽見他的腳步聲漸漸遠了,眼睛看不見,可聽覺卻是靈敏起來,直到聽見他出了宮門,這才從床上支起身來,用手緩緩摸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