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徹抽過信箋看了兩邊,鳳目蘊出難言的情緒:“果然還是小瞧了她!當初和宮赫蓮佈局的時候,就聽說北漠外面還有一顆棋子,卻是小瞧了她!”
“什麼?”雲歌見他神色異樣的莫測,忍不住又道:“子徹,衍兒還只不過才是個四歲的孩子,咱們不能讓他落在賊人的手裡受苦!”
不哭鬧不哀求,是因為她知道子徹的心裡,肯定比他還難受。
子徹伸手將那束紅纓拿過來,放在手中無意識的捋來捋去:“送信的人說,三日後午時在鍍陽城定安門前交人,放過北漠一幫反臣,他們就會放了衍兒……”
雲歌想起衍兒粉粉嫩嫩的樣子,心口揪痛不止:“衍兒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衍兒和司春在一起,被北漠的人給生擒了去……”子徹一邊說一邊回想,那司春雖然他不是很瞭解,不過卻也大概的知道一些:“司春那丫頭,我怎麼覺得有些信不過,這次衍兒被擒,會不會是她……?”
雲歌起身,焦躁不安的在殿中來回走了幾步:“她一個小丫頭,在夕顏殿寸步不離的,怎麼可能會認識北漠的人?”
兩人在殿中想不出一個辦法來,段少宇在外面也跟著著急,可是稚子衍兒現在就在別人的手中,他們根本就沒有和別人談條件的資本!
實在不行,就只有等到三日後定安門前交人了!
可這三日的時間,對於雲歌和子徹來說,漫長得勝過三年!
當夜亥時,賀蘭子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連夜將身邊近臣再次召集在一起,商量營救衍兒的事情。
雲歌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找了一個宮人帶路,前往關押千讓等人的詔獄。
詔獄這種地方,雲歌從來沒去過,從前沐家被滿門關押的時候,女眷也是關在寺監內,這次跟著宮人往召獄走,只覺得毛骨悚然瘮人不已。
詔獄一共分為三層,關押的都是這次起兵逼宮的北漠賊子,千讓等人被關在最下面的水牢裡。
水牢裡面陰溼晦暗,潮氣很重,還在第二層,下面的黴臭腐爛味道就濃郁的傳了上來。
“你們別跟著了,我自己下去!!”雲歌對身邊的宮人和看守牢獄的人說。
看守牢獄的人有些顧慮:“夫人,還是讓小的跟著你一起下去吧,下面關著的,可都是兇犯呀!”
雲歌搖搖頭:“不用了,不會有事!”
雖然有了心裡準備,可是看見齊胸以下大半個身子都被泡在渾濁的水裡的千讓等人,雲歌還是嚇了一跳。
水牢四邊八方包括頂部,全部用粗大的鋼筋釘得嚴實,下面是汙穢渾濁的冰水直淹沒到他們的胸頸處,逃不掉,也躲不過,這實在是關押重犯的最佳場所。
陳鑑的手抓在旁邊的鋼筋鐵柱上面,正奄奄一息的混沌著,聽見響動抬起頭來:“是你?”
雲歌走得有些急,黑色斗篷如同夜蝠尾翼:“是我!”
“你來這麼幹什麼?”陳鑑的臉在蓬亂的頭髮後面,顯出一些惶惑不解。
雲歌沒有回答,從陳鑑的面前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