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丫鬟端來椅子,另外一個丫鬟拿來了兩樣東西,一是一柄短刃,一是一銅盆渾濁的水。
賀蘭子荀明明都已經坐下來了,看見端上來的這兩樣東西,有些傻眼了:“雲歌妹妹,你這是……咳咳咳……”
雲歌看著他,目光幽寒:“賀蘭子荀,先來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你射過我一箭,又教唆你的獵鷹來啄我,又放縱你的雪豹來傷我……,你覺得你要怎麼做,我才能消氣?”
賀蘭子荀沒有回答她,因為他已經又被咳嗽纏上了!
大概是從雲歌的神色當中看出了凌厲殺氣,賀蘭子荀心緒不穩,導致他這次的咳嗽前所未有的劇烈,饒是努力控制,袍服下面也還是慢慢的潤溼了!
雲歌驚訝的看了一眼,眼底浮上嘲諷笑意:“賀蘭子荀,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在西郡橫行了這麼多年,現在卻被這咳嗽給搞得這副德行,嘖嘖,真是……窩囊!”
賀蘭子荀一手撐著旁邊椅子,藉以穩住身形,一手緊緊的了胸口,咳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雲歌淡淡嘆息一聲,起身說道:“好了,我也不勉強你!反正這咳疾十天半月也還暫時要不了你的命,你回去吧!”
“等,等一下!”
賀蘭子荀今日算是豁出去了,叫住雲歌,伸手從盤中將那短刃拿在手中,對著自己的大腿狠狠紮了下去!
雲歌怔了一下,神色恢復平靜,復又坐了下來,看了看那血將他的袍服染紅了一大團,這才滿意說道:“好啦!能讓我看到你的誠心,就夠了!我也不是那麼狠心,要將你逼上絕路的人!”
賀蘭子荀額頭上面豆大的冷汗簌簌直冒,身子顫抖著,看向沐雲歌:“可,可以給我湯藥了吧?”
雲歌伸手,指了指賀蘭子荀面前的那隻銅盆:“這是我家相公昨夜的洗腳水,你把它喝了!”
“沐雲歌你別逼人太甚!”
賀蘭子荀大嚎起來:“沐雲歌,你別逼我!”
雲歌放下手中怒佛,咬牙說道:“我逼你?你和你兩個混賬弟弟這麼多年沒少欺負我家相公吧?十多年前,他還只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你都下得去狠手,差一點兒就要了他的命!這麼些年,你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要我多說嗎?”
賀蘭子荀身子抖得篩糠一般,若是在平時,早就怒而離去了,哪會在這裡聽她廢話這麼多?
可是,今日卻不同於往日了。
她是侯爺夫人,他卻成了庶民,按照禮法來說,他見了沐雲歌,是要行大禮的!
再加上他現在病懨懨的樣子,剛才還尿了褲子,早就顏面掃地,一文不值了,他的腰桿,是怎麼都直不起來了。
他顫巍巍的轉身,看了看那銅盆盛著的大半盆水,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洗,洗腳水?”
“對!是我家小侯爺昨夜的洗腳水!賀蘭子荀,你若有誠意,喝下這盆洗腳水,我和你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
雲歌站在鋪有大團撒花圖案的地毯上面,冷眼看著賀蘭子荀的狼狽樣子,目光幽冷刺骨:“喝下去,我便可以免你受咳疾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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