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黃昏的時候,初畫才來回雲歌,說是沈秋姐姐已經回來了,不過一回來,就鑽進她自己的房間裡了。
雲歌心中記掛著宮赫蓮手臂上的那道傷口,親自到沈秋的房間,想要問問沈秋,那藥末可有親自看著他敷上?
到了沈秋的房門外面,隱隱約約聽見裡面傳來沈秋壓抑的哽咽聲音……
初畫伸手正要叩門,雲歌急忙一抬手將初畫拽了回來:“噓……別打擾她!”
沈秋這丫頭,一定是捨不得宮赫蓮了!
給她點時間,讓她自己一個人待會兒吧。
雲歌悶悶的回自己的院子,子徹那邊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也不知道他幫段少宇那毒解得咋樣了,想要去找他吧,又不知道他出門之後,東西南北走的是那條道。
回到廂房的時候,心中七上八下的不得勁得很,明天便是臘月二十九,後天便是大年三十了,子徹該不會到過年的時候,都不能回家吧?
雲歌脫掉身上的外衣,斜靠在床榻上,看著外面模糊的雪光正發呆呢,突然聽見窗戶外面傳來輕輕叩擊的啵啵聲。
“誰呀?”雲歌掀開被子,將床頭上面的燭火點燃。
外面傳來一個放得很低的聲音:“夫人,小侯爺讓我帶信回來,他現在還走不開,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
雲歌連鞋子都來不及踩,直接過去將窗戶開啟,外面是一個和小豆子差不多大的小廝,就著屋內燭火,可見那小廝身上的衣衫沾了不少塵土和草屑。
雲歌看他兩眼:“你是?”
“夫人好,我是小侯爺身邊的人,小侯爺怕你擔心,讓我帶話回來!”那小廝恭敬的說著,目光謹慎的看著自己的前下方。
雲歌輕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那小廝身上的塵土和草屑上面,問:“他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段公子的傷應該沒事吧?”
“小的不清楚!小侯爺不讓小的們靠近!”那人在雲歌面前又說了幾句小侯爺讓轉告的話,踩著園中薄雪,匆匆走了。
雲歌在窗戶邊站了好一會,這才關上窗戶,轉身吹熄了床頭燭火,黑暗中,她的眼神明亮異常。
第二日,雲歌從廂房出來的時候,看見沈秋正站在院子當中,半低著頭,不斷用腳去踩碾地上的薄雪,魂不守舍的樣子。
雲歌看她臉上的起色,除了眼眶有些紅腫,好像哭過之外,臉色倒是不見異常。
想來賀蘭子荀的雪豹爪子淬過劇毒不假,但是沈秋師父給的藥粉,能解百毒也是不假!
“沈秋!”雲歌走過去,在沈秋的面前問道:“昨天晚上睡得好嗎?你將藥交給你主上了?”
又見她髮絲上面凝了些晶瑩的水珠,想必是在這園中站了有些時候了。
雲歌將沈秋的手拉過來:“這麼冷呀?進屋去吧!”
沈秋犟了犟,垂著眸光,低聲說道:“沐姑娘,昨天,昨天我追上我家主上了……”
“嗯,你看著他把藥上了?”雲歌問。
沈秋這才抬起一雙蓄滿淚光的眼:“沐姑娘,我追上我家主人的時候,我家主人說他眼睛裡面進沙子了,一直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