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赫蓮靠近她一些,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自言自語說道:“什麼人?”
語氣很輕鬆,神色卻有些戒備,手搭在腰間長劍上,盯牢了眼前這個越來越清楚的身影。
那是一匹四蹄踏雪的駿馬,馬上馱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隨著他越走越近,可見他輪廓俊逸,眉目端正,正跨坐馬背之上,吹著一支油光可鑑的巴烏。
再近些,雲歌看出此人和賀蘭子徹眉目之間似有幾分相似。
又再近些,雲歌看出了他笑意後面的冰冷,他眼底的寒氣,就算頭頂的陽光也不能將之融化。
男子收了手中巴烏,一個漂亮的輕躍翻身下馬,右手放在左邊心口處,微微彎腰算是行了禮:“臣賀蘭子荀,奉父王之命,前來迎接太子殿下!”
雲歌心中微有詫異,這男子果然是子徹的兄長?
又思及前朝滅亡近半載,他們還依舊尊稱宮赫蓮一聲太子殿下,可見對宮赫蓮還是很有些敬意的,借兵之事,應該無礙。
宮赫蓮伸手將賀蘭子荀虛虛一扶:“你的笛聲真是好聽,我們還都以為是天外綸音呢!”
賀蘭子荀眸光映了日光萬點,可是依舊讓人覺得幽寒無比,他低頭把玩著手中巴烏,語氣有些慵懶:“這不過是我們西郡歡迎貴客所用的調調,太子殿下覺得好聽,大概是覺得新鮮罷了!這東西,聽久了就沒甚意思了!”
神色之間,那種隱藏著的傲慢,慢慢的流瀉了出來。
雲歌往他來的方向張望了一下,脫口問道:“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賀蘭子荀眼風從雲歌的身上掃過,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面頓了頓,淡淡回答:“我馬快,先行了一些,迎接你們的隊伍,隨後就到!”
他看似極淡的目光,卻夾著銳利神色,讓人渾身不自在。
雲歌猛然記起子徹曾經說過,說他們兄弟幾人關係並不好,他七歲墜馬是被人陷害,後來幾年的時間各種不待見,子徹性子孤傲,不願意和幾個男人上演在西郡王面前爭寵的戲碼,這才帶著身邊的人開始四方遊歷!
心中正在惴惴不安,宮赫蓮已經一手將她的手拉了過來,在掌心輕輕一握,笑著對賀蘭子荀道:“那就幸苦侯爺你了!”
不一時,只見草原盡頭出現黑麻麻的鐵甲黑盔,潮水一般往他們這邊湧了過來,氣勢如山,直壓而來。
馬蹄如雨,啪嗒啪嗒擊打茵茵草地,速度快得驚人,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經到了雲歌和宮赫蓮等人的面前。
清一色的駿馬鐵騎,馬上之人皆是玄衣黑甲,腰佩重劍,他們身形挺拔如出鞘之利劍,森寒之氣讓人陡升壓迫之感。
這就是西郡最驍勇的黑騎軍,是宮赫蓮一直想要借調的兵馬!
宮赫蓮身邊的隨行人等皆被這凌厲氣勢所壓,一個個默然無措,不知道該給出什麼反應。
雲歌心中卻有些歡喜,宮赫蓮若能借得這些兵馬,收復河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