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端木英離開晉朝元京大約四個月的時候,在此之前,端木平一直被體內的毒素折磨著,但四個月下來,他已逐漸對此習以為常,毒素儘管會帶來病痛的折磨,對他的影響卻漸漸趨近於零。這倒不是說毒性已解,而是端木平從小就極為擅長忍耐,連帶著洛連笙眼下也只感到了幾分微微的痠麻,沒有太大的痛楚。
此時距離端木英回來尚有一段足夠漫長的時間,距離端木平顯露出自己不凡的政治敏銳性和治國理政的天賦,也尚有一段時日,而大將軍遲玄鎮此時也還未曾進入端木平的視線,對於洛連笙來說,這個時間節點剛剛好。
而這一方世界則與五方世界有著極大的差異,天地間法理規則註定了這裡並無修士的存在,這個世界只有武者,具體劃分為練力、鍛體、凝脈、內勁、先天、天人和碎虛七重境界。
不過在洛連笙看來,武者到了先天、天人和碎虛階段,與修士好像也沒有太大差別了,而且因為端木平只是在短期培訓裡接觸過這些東西,詳細情況如何,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幸運的是雖然有天地法理規則的不同,洛連笙的識海仍然存在於腦中,魂識也可稱得上暢通無阻。
想到這裡,洛連笙首先對自己進行了一次內視,一方面是為了查探端木平身體內毒素的情況,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這具身體有點習武的天賦。
那毒素倒是並不複雜,這種毒素積累在經絡之間,為的是讓端木平體虛乏力、纏綿病榻,只要能達到凝脈期,甚至用不上任何解藥此毒就能自然解除。
而端木平的身體……
洛連笙探查之後,唇角微微翹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簡直可以說得天獨厚了!
儘管因為從小到大惡劣的環境讓他體內殘存有許多暗傷,但他的經絡天生比旁人更暢通些,阻滯的地方也很容易重新疏通,加上洛連笙的魂識可以隨時隨地的內視,避免他走彎路,只要有一種還算不錯的武學功法在手,洛連笙敢肯定他很快就能成為武學高手!
這樣至少保證了一定條件下自身的安全,不至於端木平的執念尚未化解,就被端木英或是端木英留下的人給控制住。而且有這樣一具身體在手,不用到凝脈期,洛連笙敢肯定體內的毒素就能化解,讓他恢復健康!
而“還算不錯的武學功法”,對洛連笙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就是數一數二的武學功法,他也知道不少。天海宗內本身就有一些武修法門流傳,除此之外,洛連笙也經歷過與此方世界類似的武修世界,得到過不少的功法,與修煉有關的東西,倒是與在恨海情天的經歷有些不大一樣,通常都不會被模糊掉。
做了決定,洛連笙一時間反倒不知該選哪一部功法來練了。在床榻上翻了個身,他見天色尚早,索性繼續睡覺。
等到洛連笙被床邊侍奉的小內監叫醒的時候,魂識告訴他,現在依然還早得很——室外的天還是黑的,只有幾點星辰明滅閃爍。
他如今並非修士,且這具身體內充塞有大量毒素,多休息是必須的。再說作為一名替身皇帝,洛連笙可不認為端木平對朝堂有多麼重要,因此他沒有動,而是露出一臉痛苦神色,懶洋洋睜開眼看了看小內監。
大約此前也經歷過許多次類似的情形,小內監並不擔心,只高聲朝外面道:“皇上龍體不適,今日免朝!”
這句話被外面的內監一層一層傳遞到了方洪處,洛連笙收回魂識,心安理得地睡回籠覺。
直到他被方洪叫醒。
目前端木平尚無武力,手中亦無人脈,可以說沒有自保之力,若非明面上還有一個皇帝的身份,方洪便是想殺了他,端木英回來也只會怪他擅做主張,而不會怪他殺了端木平。洛連笙唯一可用的只有魂識,然而受限於此方世界的法理規則,他的魂識除了查探作用,修士所能用的秘法此地都不適用。也就是說,他可以像糊弄顏信臻那般暫時性迷惑住方洪,但此法可一不可再,因為要讓方洪毫無異樣且持續地被控制,洛連笙做不到。再者他也不清楚在這皇宮內除了方洪,暗中還有誰是端木英的人,所以除非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不能表現得不像端木平。
於是洛連笙一骨碌飛快地翻身坐起,眼底閃動了幾分惶恐和驚慌:“大、大監……”
方洪一點行禮的意思也無,那股子輕慢的態度由內而外撲面而來:“還不起床?你又不是真的生病了!”
中毒比生病豈非更嚴重?默默吐槽一句,洛連笙忍:“……是。”
看到“皇帝”在自己的威風之下也不得不卑躬屈膝,儘管心知肚明眼前是個西貝貨,面對端木英時只能奴顏媚骨的方洪頓生一股扭曲的滿足感。
他拉長聲音嗯了一聲,道:“雖然你今日不上朝,但還得去見幾個人——見了他們,怎麼說怎麼做,你自己清楚。”
洛連笙道:“是。”
他一邊回答,一邊尋思著自己是要去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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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平的記憶裡並無此次會面的詳情,大約是出於端木平不想同那些人有所牽扯的心願,裡面甚至像是端木英、遲玄鎮等許多人的面容都變得非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