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的城中,明明時辰已晚,卻彷彿並不寧靜。
第二天便是百子演武開戰之日,此次百子演武的地點定在了臨國臨國海邊的一座大港夏郢,不知有多少人為了這番盛會千里迢迢前來。是以眼看開戰在即,不管是參賽者、主辦方、承辦方還是觀眾都為之心潮起伏、難以入眠。
就在其中一座院落,忽有門扇開啟的聲音響起,坐在桌前的俊美青年抬起眼,眼神頃刻間已從冰冷漠然轉為灼熱期盼。
因為進門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應該對其懷有情思”的顏信臻。
“銘弟。”顏信臻手中端了一隻托盤,上面小巧玲瓏的玉壺和酒杯足以說明他的來意,“明日便是我們出人頭地的日子,到時定會有宗門前來收我入門,只不知會是元魂宗還是天魂宗。銘弟,你說,我是選元魂宗好還是天魂宗好?元魂宗離澤國更近,宗內高人眾多,一向走的是精益求精的路線,但凡收了弟子,定會著力培養,大把資源傾囊而授,只是規矩較為嚴格,十年內不得隨意出宗。天魂宗要鬆散一些,對弟子們又向來護短,走出去面上也極是有光,且並不排斥弟子之間你爭我奪,只是在資源上肯定不如元魂宗予以得多,就得自己想法子了。”
洛連笙在得到了顏信銘的記憶後,對元魂宗和天魂宗也多有了解。因為曾經顏信臻便是在百子演武中大放異彩,最終被這兩宗爭奪試圖收為門下,最後是天魂宗稍勝一籌。這兩座宗門乃是蒼青魂界最頂端的大宗,各自範圍涵蓋有數個國家,這些國家多有供奉,換來宗門庇護,同時各國又對宗門輸出了不少人才,可謂雙贏。
聞言洛連笙心道“你真以為如此大宗就少了你一個弟子啊”,但實際上洛連笙也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顏信臻便會同顏信銘記憶中的一樣,順利拜入大宗,青雲直上。
可惜,他就是這個意外。
洛連笙輕聲道:“大哥,不如就讓兩宗相爭,誰對你更好,你就選誰。”
此話正中顏信臻下懷,他得意一笑:“銘弟果然深知我心。”
顏信臻一邊說著,一邊動手斟酒,遞過來一杯後,又舉起自己那杯:“銘弟,幹了此杯,權當今日提前恭祝你我皆大歡喜。”
洛連笙鼻尖微動,酒氣氤氳中那不同尋常的味道又怎麼會被他錯過,但他未動聲色,反而露出含羞帶怯的笑意:“都聽大哥的。”
經過這些日子以來對魂識的錘鍊,洛連笙早已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杯中酒水處理掉,因此幾杯之後,他其實分毫未喝,卻做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
果然對面那人就朝他伸出不安分的手來。
“銘弟。”
一點燭火搖曳,顏信臻目光閃爍。
他看著顏信銘一點點長大,從幼時粉雕玉琢長成現在這般俊美面容,他早就知曉顏信銘心中不敢說出口的隱秘,從前卻只想利用這個秘密控制住顏信銘,但不知從何時起,也或許是覺醒了魂獸血脈,他只覺這個弟弟變得越來越勾人。
有好幾次,光是看著顏信銘,他就覺得體內血脈翻騰,恨不得將其置於身下共赴魚水之歡。
眼看著他的手將要落到顏信銘肩頭,顏信臻忽然對上了青年的雙眼。
顏信臻不由自主恍惚了一下,意識彷彿變得模糊起來。
待次日清晨一縷微光穿窗而入,顏信臻倏然醒來,低頭便瞧見床榻之間凌亂的模樣,他呼吸一緊,腦中彷彿又出現了昨日夜深時分旖旎激盪的畫面。
“銘弟?”只是顏信銘並不在身邊,顏信臻迅速起身,頗有幾分志得意滿,“銘弟?”
想來顏信銘的心思既然被滿足,以後定會對自己更加死心塌地才是。
然後顏信臻就看到了不遠處以魂獸形態趴在地面的青年,他只當顏信銘害羞,嘿嘿一笑揶揄道:“銘弟,莫非是還想叫哥哥疼愛一番這副模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