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富貴誠懇地說:“聽說今天是你們老太太的生日,這是我一點心意。”
這塊表得值個四五百塊,想不到這小子出手還真挺大方。行,這個人倒還真值得一交。想到這兒王良感慨地拍了拍郎富貴的肩頭……
……
王良受到郎富貴的啟發要出國一遊的念頭油然而生,於是王良開始有意無意地在一些廠級幹部面前放風,然而,居然沒有一個人對他要出國的事兒明確地表示支援。對此王良感到忿忿不平,但這更激起他要出國一遊的勁頭。王良決定和徐超直接攤牌,即使需要施加一些壓力也要迫使徐超就範,他打電話把徐超調到黨總支辦公室。
徐超坐下後眯縫著眼睛問道:“王書記,找我有事兒啊?”
王良為了給對方一些壓力,他有意識地打量著徐超沒吱聲。
徐超見王良沒有回答自己的問話心裡不禁有些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這個白臉狼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對峙著,一時間,屋裡的空氣顯得非常沉悶。
有頃,徐超招架不住了,他像鬥敗的公雞似的敗下陣來。徐超慌忙把目光移開,他在心裡猜測著王良找自己的目的。
操!熊色兒,就你這副德性還敢跟我對眼?哼!老子專門練過這門功夫,你他~~的往哪兒擺?!直到王良覺得差不多了才故作姿態地開口說道:“徐廠長,我今天請你來是想問問關於引進的事兒,你跟我念叨唸叨現在進行到什麼程度了。過兩天我到局裡去,一旦局領導問起來我好能說得明白。”
吃飽了撐的,管好你黨務得了。盡管徐超心裡非常不滿,但表面上還不得不敷衍。“啊,引進的事兒基本上差不多了。奧地利b公司今天還來電傳催咱們報下次去的人員名單呢,名單傳過去奧方馬上就發邀請函。”
王良一愣,忙追問道:“邀請函?什麼邀請函?啊——難道咱們花錢到奧地利去買裝置還得他們發邀請函才能去呀?”
“那當然,無論要去哪個國家都需要對方發邀請函,要不然咱們國內出入境管理局也不能給你辦理護照哇!”
又是邀請函又是護照,出趟國可真夠麻煩的了。看來我今天問的正是時候,要不然等他們把邀請函發過來就來不及了。轉念間王良試探著問道。“徐廠長,這回你都打算讓誰去奧地利?”
“技術科、裝置科兩位科長,去個翻譯,再去一個團長。”
團長?王良聞言眼睛一亮,說話的語氣頓時親切了許多。“哎呀,你看看我這腦袋多糊塗,這麼半天也沒想起來給你倒水。對了,你還不喝茶水。老徐,我這兒有飲料,這還是原汁原味的芒果汁呢!”說到這兒王良起身拿出一聽易拉罐親自開啟後放在徐超面前。
王良前倨後恭的態度使徐超的情緒也受到影響,他趕緊用手拍了拍桌面表示謝意而後靜靜地等候下文。
“徐廠長,你打算讓誰當這個團長?”王良明顯流露出渴望的目光。
“王書記,我考慮老隋廠長都在油漆廠幹一輩子了,好不容易才有這麼個機會,這老頭人又穩當……”
王良一聽要讓隋浩去奧地利頓時急了,毫不客氣地打斷徐超的話頭:“不行,堅決不行。引進關乎到油漆廠的百年大計,他一個馬上就要退休的人到奧地利去幹啥?老徐,你在別的事兒上照顧老隋頭我沒意見,但這件事兒一定得慎重考慮。嗯——最好是你親自去,要不然就去一個年青些能在油漆廠多幹幾年的人。”
徐超非常誠懇地說:“王書記,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現在實在是脫離不開,再也沒有什麼更合適的人了。”
王良故作沉思地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踱著踱著,王良的眉頭舒展開來重新坐在椅子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著徐超。
“王書記,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合適的人了?”
“老徐,要說搞企業你比我有經驗,幹脆就用不著我~cao什麼心。現在上邊要求黨委在大事兒上要把關,所以我也不能不替你多想想。引進是百年大計,我打算親自去奧地利。雖說我從小就害怕坐飛機,但是為了油漆廠的事業這趟奧地利我是去定了。”王良擺出一副鐵了心的神態。
弄了半天他是想出國呀!出國就出國唄,還繞這麼大個圈子幹啥?嗯——雖說這是行政上的事兒,但是作為書記提出來要親自把關倒也無可厚非。算了,願意去就讓他去吧,他不在廠子倒落得眼不見心不煩。再說,這個世界上是怕啥來啥,這小子怕坐飛機也許是有先見之明,或許他坐的飛機真從天上掉下來也未可知,如果真能那樣可實在是太好啦!南無阿彌陀佛,求觀音菩薩顯靈讓王良搭乘的飛機從天上掉下來……一時間,徐超想得走神了。
王良把徐超打發走後興奮得直搓手,他沒想到這件冥思苦想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事兒竟然如此順利地解決了。王良決定今晚邀請使自己想起出國這個主意的郎富貴找個酒店好好喝上一頓。嗯——雖說是我主動張羅著請客,但郎富貴那個混小子再糊塗也不至於會讓我掏錢。哈哈,今晚我點它幾個好菜好好拉拉饞!王良越想越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