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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經夫被迫回家的第三天是星期天,馬家剛吃過早飯徐超就來了。
徐超進門後有些尷尬地對呂瑩問候道:“小瑩,你今天也休息呀?孩子呢?託兒所今天不休息嗎?”
“啊——徐叔來了。馬辰讓他奶奶給接去了,我爸我媽想孫子了。”呂瑩熱情地招呼著。
“唉!我——唉!”徐超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呂瑩笑著說道:“沒事兒。小夫回來就說他停薪留職沒說別的,我倒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我、我對不起……”一時間,徐超滿面羞慚。
呂瑩打斷徐超的話頭:“小夫說了,你有你的難處。沒事兒,我們能理解。”說話間兩個人來到花窖門口。
“小夫,徐叔看你來啦!”呂瑩說著拉開花窖的小門。
馬經夫像沒聽到似的繼續忙活自己的事兒。
徐超硬著頭皮走進花窖,他見馬經夫連頭都沒抬一下子僵在那兒。
呂瑩見狀用手拽了一下馬經夫的衣袖,“小夫,徐叔來了。”
馬經夫往下壓了壓火用陌生的眼光瞟了徐超一眼,冷淡地說:“來了。”說完繼續低頭幹活。
這種尷尬場面把徐超弄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說話又張不開口。一時間,徐超恨不能有個地縫馬上鑽進去。
“徐叔,快坐,我給你倒水去。”說完呂瑩背對著馬經夫示意徐超主動開口說話,而後識趣地轉身走了出去。
徐超聽到關門聲先擦了一把汗水,緊接著用手捂住被臨來前特意揪得通紅的脖子聲音沙啞地說道:“小夫,我對不起你!我……”
馬經夫聽到徐超的哭腔心裡的氣一下子消了許多。馬經夫回頭望去,見滿臉是汗的徐超眼含淚水而且脖子被揪成紫紅色不由心軟。
馬經夫開口說道:“坐吧!花窖裡邊太熱,等我給你拿條涼毛巾擦擦臉。”說完朝屋裡喊道:“呂瑩,拿條涼毛巾來。”
馬經夫的話音剛落呂瑩就推門走進來。呂瑩笑著說:“我早就準備好了。給,徐叔擦擦臉涼快涼快。”
徐超難為情地接過手巾擦起臉來,呂瑩給馬經夫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令徐超太難堪後悄悄退了出去。
徐超放下手巾和馬經夫談論起君子蘭來,當他試探性地往油漆廠的事兒上說時馬經夫立刻沉下臉色,徐超只好岔開話題……
……
從這一天起,徐超無論多忙每週最少來看望馬經夫兩次,沒多久兩個人的關系又恢複到無話不談的程度。不過只要一提油漆廠馬經夫就會把話岔開,他決心對油漆廠的人和事永遠不聞不問,因為他在那裡傷透了心。
徐超本指望有些工作上的事兒該如何處理能得到馬經夫的指點,見馬經夫執意不聽只好不再提油漆廠幾個字,君子蘭成為兩個人的主要話題。
有句話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馬經夫剛平靜下來新的打擊又降臨到他的頭上。
報紙上一篇題為“瘋狂的君子蘭”的評論使君子蘭的價格一路暴跌,一株價值千元的高檔君子蘭花苗幾天的工夫就跌至二三十元。一向願意跟風的新聞媒體紛紛對君子蘭進行痛打落水狗似的聲討,在輿論界的口誅筆伐下君子蘭的價格一落千丈,這種一度被譽為“綠色黃金”的花卉跌得比普通草花還要低。當初響應政府號召投資養君子蘭的養殖戶們驚慌失措,個別舉債養蘭的人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上吊自殺,貸款養蘭現在又失去工作的馬經夫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橫禍中舉步維艱地掙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