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豁了的嘴唇就是最好的證物，所以沒費什麼口舌周光就把作案過程交待得一清二楚。馬經夫將情況與廠有關領導商量後抄起電話，二十分鐘之後一輛警車呼嘯著駛進油漆廠。被批準拘留十五天的周光戴著手銬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馬經夫會同公安人員押上警車。
……
小張今天是夜班，中午起來還沒等吃飯就聽說丈夫因耍流氓被公安局給帶走了。多年來經常以精神不好為由鬧事的小張趿拉著破鞋片就往單位跑。
小張首先沖進食堂去找王華拼命，幸好王華已提前回家。瘋瘋顛顛的小張把食堂的玻璃砸了個七零八落，然後又向辦公室沖了過去。
“小張犯病了！哎呀！周光媳婦的精神病犯了，快攔住她可別弄出人命啊！對，擱人跟著她，要不然她放把火咱們油漆廠就算完了！這保衛科也是，什麼事兒在廠子不能解決非把人弄到公安局去幹啥？小張這麼多年的精神病誰不知道？就是，這是何苦的呢！”個別人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小張聽到議論後瘋得愈發厲害，她邊向廠部跑邊把上衣脫了下來，當她看到從臺階上走下來的副廠長隋浩時竟然將背心也脫掉了。此刻，小張竟赤裸著上半身朝年齡比她父親還大的隋浩撲了過去。
隋浩見狀嚇得忙把臉別過去，邊往後躲邊嚷道：“快！快把她架開，趕快把她架開！”
旁邊跟著起鬨的人嚷著：“快來看嗱，隋廠長要……”小張聞言越加猖狂，再次笑呵呵地往隋浩懷裡撲。
聽到外面亂成一片徐超滿臉威嚴地走出辦公室，他走到辦公區門前正好看到小張對隋浩撒潑的場面嚇得轉身就跑。徐超回到辦公室立刻從裡邊鎖上房門，辦公區門裡門外亂成一片……
這時從收容所回來的馬經夫走進廠區，當他聽收發人員說明情況後氣得三步並作兩步地朝辦公區門前奔了過去。
“大馬來了！大馬回來了！這回好啦……”人群裡傳出興奮的呼喊聲。
隋浩一聽來了救星不顧一切地喊道：“大馬，快來救我！”
小張聽說馬經夫來了微微一怔，隨後把心一橫直奔馬經夫。
這是一些什麼幹部，就連這麼點事兒都處理不了？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馬經夫見很多幹部包括廠級領導站在人群裡看熱鬧氣得臉色發紫。
“你還我丈夫，要不然我和你沒完！”小張虛張聲勢地沖到馬經夫面前。
馬經夫冷冰冰地對人群中的裝卸工程峰和李泉命令道：“你們倆把她給我架到大客車上去！司機，大客司機在哪兒，馬上把車給我開往精神病院。”
程峰和李泉扭住小張的胳膊就往車上拽，馬經夫見狀脫下外衣給小張圍上同時氣憤地罵道：“挺大個人你還要不要臉？哼，一會兒到精神病院看大夫怎麼收拾你！”
“精神病院？對，早該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就是，鬧騰這麼半天連車間都停産了，咋沒人想起來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呢！可不是嘛，這些年一不順心就把廠子鬧個烏煙瘴氣，這回看她還有沒有精神病了？”人們氣憤地議論著。
小張死活不肯上車，馬經夫把眼睛一瞪，程李二人立刻把小張拽上大客。
大客車往精神病院開著，蹲在車裡的小張前後判若兩人。小張把馬經夫的外套裹在身上並壓住寬大的衣襟以免別人看到自己的身體，她顯得非常緊張和害怕。其實小張根本沒有精神病，只不過智力較正常人稍稍差些而已。
小張性格比較孤僻又怕受別人欺負，所以一旦和領導或者同志包括丈夫在內發生矛盾時就裝瘋賣傻，久而久之別人還真就把她當成了精神病。小張多次嘗到精神病這塊擋箭牌的甜頭，到後來她也就以精神病患者自居。
今天小張聽說周光的事後雖說生氣卻不忍心看著丈夫在收容所裡遭罪，以至她企圖借自己是精神病這個理由逼單位把周光從看守所裡要出來，沒成想竟會被不聽邪的馬經夫給送往精神病院。想到傳說中的精神病院對患者又是過電又是給戴戒具，小張在不知不覺中把褲子都尿濕~了。
小張見大客車眼看就開到位於郊區的精神病院再也撐不下去了，怯怯地說：“大馬，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吧！我、我再也不會到廠裡去胡鬧啦！”
馬經夫心裡暗笑卻語氣堅決地說：“別怕，我看你的病情不算太重，估計有個三年二載也就治得差不多了，等病徹底好利索之後單位會考慮來接你的。”
什麼？三年二載？！小張被馬經夫的話嚇蒙了，褲襠裡滴滴答答地又往下淌起尿來。“大馬，其實我沒有精神病，我是裝的，今後我再也不敢裝瘋賣傻了。大馬，我真沒精神病啊，你就別讓我去精神病院了！”
馬經夫對程峰和李泉說：“小張的病好象比前頭更重了，她要是有任何動作或者想逃避治療你們都不要客氣，不管怎麼說大家畢竟是一個廠的同事，今天一定要讓她住上院為止。”
小張聞言磕頭作揖地嚎叫起來。“大馬，我真沒有精神病，你就饒了我這回吧！大馬，以後我再也不敢裝瘋賣傻，我再也不敢胡攪蠻纏了……”
馬經夫見差不多才在小張的哀求聲中命令司機往回撥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