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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一向能吃能睡的徐超失眠了。喜歡花草的徐超從陳波那兒出來順便去一位老同志家看花,他看到一棵幾乎佔全了君子蘭所有優點的極品君子蘭,這盆花每粒果實的售價竟高達五百元。徐超幾次委婉地開口想要上兩粒都被對方巧妙地將話兒岔開,最終兩人達成共識,由徐超領人來買花,每成交一萬元徐超可白得四粒價值每粒五百元的君子蘭果實。
徐超躺在床~上把所有的親朋好友統統琢磨了一遍,看看能動員誰買上它幾萬塊錢的君子蘭花,可直到天亮朦朧入睡時也沒能理出個頭緒。
一向注意保養身體的徐超草草地吃了早飯而後無精打采地坐車來到單位。徐超下車看到正在院內巡視的馬經夫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抑制著內心的興奮把馬經夫領到自己的辦公室。
徐超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馬經夫思索該如何開口。少頃,徐超才故意吞吞吐吐地說:“小夫,我想問你點事兒,你可一定得和我說實話。”
馬經夫見徐超一副神秘的樣子多少有點兒緊張,也就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徐廠長,有什麼話你盡管說,我是不會和你說假話的。”
“小夫,咱爺們關系不錯,跟我說實話,你現在能有幾萬塊錢存款?”
馬經夫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廠長,你可真能拿我開心。不怕你見笑,我每個月都是提前預支連一百塊錢存款都沒有。”
“嗯——這麼說我還真不能看著你受窮不管,誰讓咱爺們兒處得不錯了。小夫,你知不知道君子蘭花?”徐超神情凝重地審視著馬經夫。
“君子蘭花?我不知道。啊——好像報紙上介紹過。”
徐超責備道:“怪不得你連一百塊錢都沒有,作為春城人連君子蘭都不知道你能不受窮嘛!哼!幸虧我問你一嘴,要不然你就得窮上一輩子。”
馬經夫滿臉困惑地等待著下文。
徐超故弄玄虛地說:“小夫,這話我也只能對你說,要不然作為黨員幹部別人還會以為我一心盯在錢上呢!小夫,要想富你馬上給我養君子蘭。沒錢不要緊,你可以出去借嘛,憑你的為人借個十萬八萬的應該不在話下。小夫,你要是能投上十萬塊錢我保你一年翻上十倍。中國雖大,到目前為止還沒聽說誰是百萬富翁,這回咱爺們兒就做個榜樣給大夥看看。”
百萬富翁?!馬經夫被這個誘人的字眼驚呆了,他的心思馬上活動起來。在馬經夫的心目中徐超是一個既有眼光又能腳踏實地幹一番事業的人,他相信重感情講義氣的徐超是不會給自己虧吃的。
思索間馬經夫開口說道:“廠長,對君子蘭我一竅不通,你看養多少合適我想辦法張羅錢去。”
好,這個傻小子上鈎了。不過,我也別太狠了,薄薄片慢慢地割著。嗯,別慌,得讓這個傻小子認為我是一心一意為他考慮。
想到這兒徐超擺出一副對馬經夫負責任的面孔,“別,小夫,盡管我很有把握,但是你無論幹什麼事兒一定不要大舍身,尤其你以前沒接觸過君子蘭。剛開始恐怕養功上不去,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些指導。雖說如此開始還是要慎重一點兒,等真正賺到錢之後你再大刀闊斧地幹上它一場。小夫,我看你先別多買,你就買它五六萬塊錢的吧!”說完徐超目不轉睛地盯著馬經夫。
一聽初次就得投資五六萬塊錢,輕易不願求人的馬經夫沉吟了一下,爾後硬著頭皮說道:“好吧,我去想想辦法。”
“好!有魄力!小夫,我早就知道你是個能幹大事的人,你就放心地張羅錢吧,我會全力以赴地支援你。對了,你新房那兒不是有地方嘛,有時間我領你出去轉轉看看別人的花窖是怎麼蓋的,我幫你參考著好好蓋個大花窖。小夫,君子蘭你不懂可千萬別自己去買,在君子蘭這種交易上水分可相當大了,弄不好就會讓人家給騙啦!另外,咱們要養的話就養最好的。嗯,你把錢準備好了我帶你去買,我知道誰家的君子蘭品種最好。”
馬經夫在徐超的開導下決定舉債養君子蘭花。說幹就幹的馬經夫在搬完家後立刻蓋了一個近百平方米的花窖,隨後在當時市民平均月工資只有四五十塊錢的情況下籌借到六萬五千塊錢。
這天中午,渴望成為百萬富翁的馬經夫興沖沖地拎著旅行袋跟在徐超身後,前後不過十分鐘兩個人就將六萬五千塊錢換成一堆受病的君子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