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志像閑聊似的問道：“哎，大馬，你家在哪兒住啊？”
馬經夫未加思索地回答道：“我住在藝術劇場那兒。”
房志聞言心頭一顫。看來我沒猜錯，他果真是那個人，這回油漆廠算是要開鍋了。嗯——還是弄準了再說，要不然大家夥兒又該說我謊報軍情了。思索間房志眨巴著眼睛有些神秘地說：“哎？大馬，我跟打聽點兒事，你可千萬跟咱哥們兒說實話。”
馬經夫淡淡地說：“有話你就直說吧。”
房志試探著問道：“大馬，聽說你們家那塊兒有個叫小夫的相當厲害了，你認識他嗎？”說完房志不錯眼珠地盯著馬經夫。
馬經夫心裡“咯噔”了一下，但仍然平靜地說：“肖夫？沒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小夫？絕對不可能，咱們全春城市闖江湖的人哪有不知道小夫的？你住在藝術劇場那兒能沒聽說過小夫？哼！你說死我都不信！”
馬經夫一本正經地說：“江乎？他也在藝術劇場附近住嗎？房志，你說的這兩個人我確實都不認識也沒聽說過。”
看樣子他不像是撒謊，看來他不是小夫，也許這家夥連一天社會都沒混過。哼！瞅著長得膀大腰圓弄了半天原來是個雛兒！想到這兒房志轉身要走，在轉身的剎那間他似乎看到馬經夫的眼睛裡掠過一絲狡黠的目光不由心中一動。嗯，我可別讓他給蒙了！嗯——我~幹脆詐他一下，看看他有什麼反應。心裡有了主意的房志上下打量著馬經夫。
哼！小兔崽子，跟我來這套？！馬經夫裝作一片茫然地看著房志。
“小夫！”房志突然間一聲斷喝。
馬經夫見房志在自己面前裝神弄鬼幾乎忍不住笑，他故作驚訝地說：“哎，房志，你怎麼知道我的小名？”
房志得意地說：“露餡了吧？怪不得你說不認識小夫，原來你就是小夫！”說完語氣一變討好地說：“老大，你該認識崔志成吧？不瞞你說，我也在他手下混過幾天，今後請你多多關照！”
馬經夫故作困惑地看著房志。“關照？請我關照？我這個新來的力工關照你這大保管員？你跟我開什麼玩笑？！小房，你的話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一會兒問我認不認識姓肖的，一會兒弄出來個叫江乎還是糨糊的，這回又扯出了一個姓崔的，最後我又成了什麼老達。房志，我可不陪你閑聊了，我這兒還有活兒呢，要是耽誤了待會我們班長非批評我不可！”說罷馬經夫煞有介事地低頭和起灰來。
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呢？說他是裝的吧怎麼也不能裝得這麼像啊！也許是他把小夫聽成肖夫了？嗯，有可能是這麼回事兒。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他真是小夫就他~媽~的糟了，那豈不是憑空掉下來個爹嘛！看大馬那傻乎乎的樣也不像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以後用不著懼他。想到這兒房志打著口哨轉身就走，從那以後他才算放下心來。
……
房志回憶半天也沒想起自己向馬經夫打聽過誰，他朝馬經夫搖了搖頭。
馬經夫突然間厲聲喝道：“房志，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看看老子到底是誰？！”說到這兒馬經夫目露精光直視房志。
房志不由自主地避開馬經夫的目光並再次回憶自己曾經向馬經夫打聽過誰，驀然間，“小夫”兩個字浮現在他的腦海裡。房志吃驚地抬頭看了看馬經夫，一瞬間，這個自封的老江湖什麼都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