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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富多彩的中文裡有“人生如夢,一切都是過眼煙雲”的比喻,也有“時間會改變一切、沖淡一切”這種富有哲理性的描述,同時還有“刻骨銘心、海枯石爛、永恆”那樣的詞彙來形容人世間亙古不變的感情。事實上,人世間既有轉瞬即逝的喜怒哀樂,也確實存在著永遠無法磨滅的情感。
六年前,十八歲的聞麗在北礦火車站送走了正在逃亡中的初戀情人馬經夫,時至今日那生離死別的一幕仍然不時閃現在她的眼前。六年間,馬經夫無數次出現在聞麗的夢中,她曾夢見自己和馬經夫並肩躺在草地上數滿天星鬥,也曾夢見倒在血泊中的馬經夫正用絕望的目光向自己發出求助的呼喚。六年間,聞麗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馬經夫的音訊,這種刻骨銘心的思念從未中斷。聞麗年複一年地期待著與馬經夫重逢的時刻,她堅信一諾千金的馬經夫只要活著就一定會重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蒼天不負有心人,聞麗終於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馬經夫的訊息。欣喜若狂的聞麗連夜登上開往春城的火車,到站後她興奮地在火車站候車室裡等待天明。想到還有幾個小時就要與自己魂夢相牽的情人見面,聞麗覺得全身的熱血沸騰起來,她想象著和馬經夫見面時的種種情景,她想象著美好的未來,她就是沒有想到這個夜晚竟然會是馬經夫的新婚之夜……
……
一九八零年元月二十五日。星期五。八點半左右,連早飯都沒心思吃的聞麗就興沖沖地來到春城油漆廠大門前。
“阿姨,請問馬經夫在嗎?”聞麗有點兒緊張地盯著收發人員。
“啊——你找大馬呀?大馬坐著剛出去的那臺車走了還不到一分鐘呢!請問你是?”四十多歲的女收發人員仔細打量著聞麗。
聞麗猶豫著說:“我——是馬經夫的親戚。請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啊,你是馬隊長的親戚呀!來,快請進來坐。嗯,不用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來找馬隊長辦事兒的,那你就算是找對人了。你的這個親戚為人熱心腸,辦事兒能力又強,無論誰有點什麼困難他沒有不幫忙的。不過,話說回來,人家馬隊長也沒有辦不成的事兒。”收發人員熱情洋溢地說著。
聽到馬經夫的同事如此贊許他,一陣難於形容的喜悅湧上聞麗的心頭,她抑制著內心的激動不露聲色地說:“這麼說,馬經夫工作幹得還不錯啊?”
“那敢情了。別看大馬才二十多歲,全廠上下哪個人提起他來沒有不伸大拇指的!姑娘,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現在大馬是我們廠汽車隊的隊長,油漆廠這幾十臺車都歸他管,那有權著呢!哎?對了,既然是親戚你怎麼沒昨天來呢?你要是昨天來就能趕上參加大馬的婚禮了,聽說新娘子長得可漂亮啦!唉!我是脫不開身,要不然說什麼我也得去湊湊熱鬧。馬隊長也真是的,昨天剛結婚今天就跑到單位上班來了。說起來這個人哪兒都好,就是幹起工作來不要命……”收發人員喋喋不休地叨咕著。
新娘子長得可漂亮了?什麼——昨天剛結婚?!聽到這些話聞麗覺得眼前一黑,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使她幾乎跌倒。聞麗竭盡全力控制著自己,她在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挺住,挺住,一定要挺住。對,無論如何也不能倒在這裡,絕不能讓他看到我軟弱的樣子。
收發人員見對方老半天沒吭聲,抬頭一看才發現女客人突然間變得面無血色。
“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哎呀,你的臉色咋這麼難看?來,阿姨扶你到我們廠醫務室看看去。你放心,知道你是大馬的親戚大夫肯定熱情。”
“謝謝,我沒病。我還有別的事兒,我就不等了。”說罷聞麗轉身就走。
收發人員關心地說:“姑娘,你身體這樣能行嗎?要不你先在我這屋歇一歇,我估計馬隊長一會兒就能回來。喂!姑娘,你怎麼稱呼哇……”
聞麗頭也不回地走了,這一刻她的心都碎了……
……
馬經夫從廠子出來後猛然想起相關資料落在辦公室裡忙讓司機調頭。當車回到廠門前時收發人員迎出來擺手示意停車,馬經夫從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