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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小佛堂,粗使婆子把門開啟,一股難聞的氣味傳了出來,崔氏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自己的妹妹一直就住在這裡不成?妹夫的心未免太狠心了,一想到妹妹現在是這府裡的罪人,崔氏按耐下性子,提起裙擺走了進去。
屋子裡昏暗一片,裡頭隱約可見燭光,和不斷傳來有人念經的聲音。崔氏心一緊,加快腳步走了進去,進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臃腫,全身穿著素色棉衣的女人,頭上無半點珠飾,蠟黃的面板,緊閉雙眼,嘴裡不斷吐出口齒不清的佛語。
“妹妹!……”崔氏早已經淚流滿面,沖過去抱住了她。李氏聞言睜開眼睛,見自己姐姐來了,趴在她肩膀上,放聲大哭道“姐姐!你終於來看我了!仙如過得好苦啊!嗚嗚嗚嗚……”
崔氏拿了帕子擦擦眼睛,哽咽道“若不是瑤兒讓人送了你的親筆信給我,我只怕此刻還被蒙在鼓裡,你說你也是,怎麼就這麼傻啊……”
李氏聞言,從她身上起身,拉著她的衣袖,辯解道“姐姐,要相信我!我沒有指使丫鬟下毒害過她!我是被別人給陷害的!”
崔氏輕輕拍拍她的後背,嘆口氣道“我來的時候,妹夫已經給我看過口供了,人證全都死了,只怕沒有人夠能證明你是清白的!”
李氏聞言冷笑道“姐姐,我已經猜到正真的害慧心縣主兇手是誰了!只要姐姐你肯幫我,我就有救了!!”
“什麼!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誰了!快告訴我,我該怎麼幫你!”
李氏猶豫片刻,道“這件事,還要勞煩姐姐去說服慧心縣主,讓她不追究這件事,放我出來,因為害我的人正是我的婆婆盧老夫人!我怕慧心縣主不會相信我的話,還請姐姐一定要說服她!”
崔氏猶豫了,這件事的確很為難,別說慧心縣主,任誰都不會相信一個要害她的人,口口聲聲說另一個人才是兇手,只當她是瘋子罷了。可一看見妹妹期盼的眼神,崔氏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崔氏從妹妹那裡瞭解更多關於她和她婆婆之間,還有當日發生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去了梧桐院見蘇玉瑩。看著坐在暖炕上笑而不言的少女,崔氏失神了,彷彿又回到多年前,妹妹哭著求著要嫁給蘇昭文的時候,哪知蘇昭文娶了一個名不見聲傳的身份低微的女子,狠狠打了丞相府一巴掌,導致妹妹淪為滿京城的笑柄。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歷史又重演,只是這回換了一個人,她終究不是她。
崔氏回過神,眼睛從她身上移開,抿了一口茶,“三小姐,按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姨母。剛才我給你分析的事,你覺得怎麼樣,是否還有疑問之處?”
“夫人,您的證據不足,這一切不過是您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她。”
“難道三小姐心裡就沒有半點懷疑!那綠珠、綠珍、綠衣都是盧老夫人的丫鬟,自然是聽命於她,還有,那日晚上吃羊肉面的人不止幽蘭院,福壽堂也吃過,我想這其中福壽堂肯定有人在說謊,目的是除去我的妹妹,好在在府裡隻手遮天!讓所有人臣服在她的掌控之下!”
蘇玉瑩不由的感嘆這崔國夫人的推理能力不錯,不由的想到這個崔國夫人不簡單,可惜她猜測的離真相還有點遠,就連自己也無法完全猜測祖母的想法!除去自己,嫁禍給二夫人,一石二鳥之計用得不錯!
蘇玉瑩看了一眼崔國公夫人,突然想起一件事,開口道“我想知道我母親當年在你喜得千金,在崔國公府那天發生的事!”
聽到她突然提起這件事,崔氏的心嚇得漏了半拍,但很快冷靜下來,捉摸她說的話,猜測到她對她母親的死有懷疑!也就是說她也在懷疑盧老夫人!包括府裡所有的人!崔氏不敢在往深裡想,自己面前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早就想好了一切!
崔氏的背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保守回道“那日是府裡的大喜事,我記得很清楚,我一直在屋子裡坐月子,不曾聽說過那日外面有發生事情。”
蘇玉瑩聽了她的話,心裡一頓失落,淡淡道“夫人,我還是那句話,想讓我不追究你妹妹,你拿出證據出來,我便相信她!”
崔氏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為何卻突然翻了臉,想了想,忙道“三小姐,我知道的真的只有這些,我發誓那日除了皇上微服私訪來過府上!根本沒有大事發生!”
崔氏見她沈默不言,又道“三小姐,你有什麼條件盡管開口,我盡量做到!”
原來那日皇帝也去了,我若不嚇一嚇她,她定不會實話實說!反正自己已經知道這些日子害自己的兇手是誰了,倒不如反過來利用她們一把。“準備五萬兩銀子,三日後準時登門來撈人!”
“什麼!五萬兩銀子!她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我哪裡拿的出這麼多銀子!她這是落井下石!”李氏焦急道。
崔氏上前勸道“妹妹,你別急,她說了,過了今日,你若拿不出銀子,她便不奉陪了,到時你就要一輩子待在這裡苦守佛燈了!”
可五萬兩銀子終歸不是小數目,自己的陪嫁過來的嫁妝有五萬兩,可這些都是給瑤兒準備的,讓李氏把自己的全部家當拿出來給蘇玉瑩,心裡一時不甘心!
崔氏知道自己妹妹心裡不舒服,還是勸道“妹妹,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五萬兩銀子雖然多,可你出來後,要多少就可以撈多少,要是真的一輩子待在這裡,你就再也看不到你的一雙兒女了!”
提到李氏的孩子,她急了,沒錯,如果為了區區五萬兩銀子不能見孩子,這就是要她的命,李氏立刻從身上貼身拿出一把鑰匙交到崔氏手中,“姐姐,我把錢存在錢莊了,你拿了它去把錢取出來,送到梧桐院,越快越好,姐姐您的的大恩大德,小妹我一輩子都銘記在心!”
崔氏握著她的手,心裡不由感嘆萬分,從小受盡爹孃寵愛的小妹,如今也懂得感恩了,看來,經過這次,妹妹真正的長大了!道“你是我的嫡親妹妹,我理應照顧你的!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