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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瑤和蘇昭文剛從外面進來,走在屏風後面,便聽見了盧老夫人說的最後一席話,蘇玉瑤嚇得臉色都發白了,祖母這話分明是不認自己這孫女了!只怕明日府裡上上下下都不會把自己當丞相小姐了!沒有這身份自己什麼都不是!!!
蘇玉瑤驚恐的抓住父親的手,眼淚汪汪乞求的看著他。蘇昭文見狀,嘆了一口氣,自己剛才聽了那話也很生氣,但她畢竟自己親生女兒,如果母親真的不認她,後果非常嚴重。
思量片刻,拉著蘇玉瑤的手從屏風後面走了出去,一屋子人見到蘇昭文來了,紛紛起身見禮,蘇昭文上前行禮道“母親,兒子給您請安了!”盧老夫人一眼便看見了躲在蘇昭文身後的蘇玉瑤,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黑著臉不吭聲,屋子裡的小姐們大氣不敢出,氣氛一時降了下來。
蘇昭文見狀,明白母親還在生瑤兒的氣,立刻把蘇玉瑤從身後拉出來,大吼一聲“逆女!還不快跪下認錯!!!”蘇玉瑤打小就在李氏手心裡呵護長大,從沒有人對她如此兇,這個朝她兇吼模樣的人正是她的父親,蘇玉瑤不過九歲的孩子,當場嚇得哭了起來!
盧老夫人臉色一沉,拍桌子,怒道“大好的日子在這裡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氣!來人!把她拉出去!我不想看見她!!!”
蘇昭文急道“母親您息怒!瑤兒她知道錯了,兒子特意帶她過來給您賠罪的!”接著一邊悄悄的給蘇玉瑤使眼色。
蘇玉瑤就算是再愚蠢,此刻也反應過來了,慌張跪下磕頭,哭泣道“祖母!玉瑤知道錯了!我不該頂撞您!不該任性妄為!求您原諒孫女吧!”
蘇昭文立刻道“娘,兒子在來的路上已經懲罰過她了,您就別再生氣了,您若是氣壞了身子,兒子承受不起啊!”
盧老夫人雖然很生氣,但是特別疼愛蘇昭文,聽了他的話,問道“你是怎麼懲罰她的?懲罰太輕,我可不服!”
蘇昭文聽母親這麼一說,明白母親是準備原諒瑤兒,立即道“孩兒罰她抄寫女戒、孝德經各兩百遍!抄不完,不許她出門面客!”
蘇玉瑤聞言癱坐在地,現在是臘八,眼看就快到年關了,父親罰居然自己抄書!若是抄不完,豈不是過年都不能出來了!!!
盧老夫人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看在你的面上,不跟她計較了!”又道“不過,我再加上一條,罰她一月不許吃葷,好好在屋子裡閉門抄經書!你覺得如何!”
蘇昭文聞言連連點頭,道“自古抄經書都要禮佛沐浴一番,自不能見葷肉和酒水。只有這樣抄出來的經書才是最有誠意的!兒子覺得此法絕妙!”盧老夫人和蘇昭文三言兩語便定了蘇玉瑤的罪,給了她嚴厲的懲罰。
蘇玉瑤離開了李氏的保護,就像沒有了翅膀的雄鷹,飛不起來,命運被人隨意掌控。
蘇玉瑩看著跪在地上的蘇玉瑤,心裡不知是何滋味,彷彿這會是以後的自己!瞬間明白過來,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靠別人不能靠一輩子,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不被人左右!
這時,只聽祖母又道“昭兒,這是綠竹!你身邊也沒有個可心的人兒伺候,夜裡難免會孤單,我今日便把她賜給你做姨娘,好為你開枝散葉。以前,李氏她總是攔著不給你納妾,讓你堂堂正正的丞相大人守著她一個人過日子,現在想來,如此妒賢嫉能之婦應該早早休掉才是!”
換作以前,蘇昭文定要開口拒絕,今日瑤兒已經大鬧過一場,倘若現在自己再拒絕此事,母親若是一怒,只怕新帳舊帳一起算。前思後想,蘇昭文回道“全憑母親做主便是!”
盧老夫人聞言開懷大笑,接著讓人送了一套金鑲玉頭飾給了綠竹,道“好好好!綠竹,你以後要盡心盡力伺候你家老爺,早日為府裡開花結果,我已經讓府裡下人給你擺幾桌喜酒,你回去叫上你的姐妹們吃上一席,以後你就是綠姨娘了!”綠竹聞言感激涕零,跪拜在地上磕頭謝恩。
大家見老夫人如此看重這綠竹,心裡紛紛明白這綠姨娘有了老夫人撐腰,以後前途無量,大夫人見狀立刻從手上取下一對金手鐲送給了綠姨娘,笑眯眯道“我也沒有什麼好物,這金手鐲你就收下,早日為二弟開枝散葉才是正事!”
蘇玉瑩在一旁看著覺得很無聊,今日的發生的事,只有祖母和大伯孃、綠姨娘是最高興的人,其他人都不過是強顏歡笑,對面的陸貞娘在一旁強顏歡笑的看著他們,她袖子裡面的手死死扯著手帕,露出了她現在心裡不平靜的破綻!!
而四妹妹蘇玉瑤雙手緊緊握拳,她的眼神死死著盯著大夫人和綠姨娘她們,就像能噴出火來一樣,看樣子恨意難平。
蘇玉瑩微微一笑,這府裡以後會很熱鬧。
這時,一丫鬟進來說,宴席已經準備好了。盧老夫人聞言笑眯眯道“昭兒,臘八粥我吩咐下人送了一份去你屋子裡了,今夜是你的大好日子,你和綠姨娘一塊回去吃吧,不用在這裡陪我了!早日給我弄出一個大胖小子我就高興!”
蘇昭文見母親已經全部安排妥當,自己再找藉口也難,只得開口應下,帶著綠竹一塊離去。
蘇玉瑩見了,心裡暗自鄙夷,妾真的不值錢,婚禮都沒有,就這樣洞房了。
接下來,宴席開始了,一屋子人出去坐在了廳堂裡,桌子上擺著豐富的水果、各種精緻的點心和糖果,每個人面前擺著一碗小巧的臘八粥。
盧老夫人今夜心情愉悅,說了幾句開場白,便讓人上了屠蘇酒和臘八粥一起食用。蘇玉瑩一見到酒水,心裡警惕起來,假意吃著東西,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今夜沒有人過來灌她酒。
除了大伯孃和祖母,其他人似乎心事重重的,全都低頭吃東西,不啃聲。祖母年紀大了,喝了幾杯酒水後,便犯困了,大夫人扶著她離去。其他人吃過臘八粥,各自找了由頭離去,一眨眼一桌子女眷只剩蘇玉瑩一人。
陸貞娘離席後悄悄來到了翠竹院門口,這裡是老夫人賜給綠竹住的地方,如今裡面燈火通明,窗戶上映出兩個緊緊相偎在一起人影,陸貞娘看了暗自神傷,不用想也知道那兩個人是誰,忽然裡面的燈一熄,便什麼都看不見了,陸貞娘似乎明白裡面發生什麼事,眼淚刷的一下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