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無暇想太多,暈暈乎乎地拜完堂,被送入洞房,看著滿目的正紅色,還有些緩不過來。
厲東君回房的時候,腳下有些打飄。
那些兔崽子知道他今天大喜,不會罵人,因此一個個卯足了勁灌他,若不是他靠內力逼出一些酒,恐怕此時已經倒在地下了。
他師父剛才還拍著他的肩膀,老懷甚慰的感嘆,早知道他到四十出頭才開葷,當年就教他一門童子功了。聽得厲東君甚是無語。
柳飄絮聽到腳步聲靠近,捏緊了手指,一顆心跳得快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蓋頭緩緩掀起,兩人對視一眼,又不自在地各自撇開。
厲東君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是不是餓了?先吃點東西吧。”
柳飄絮定定心神,也不推脫,起身跟他坐到桌邊,吃了幾塊喜餅喜糕,兩個人又別別扭扭地喝了交杯酒。
之後,對坐無言。
厲東君面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桌子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卻捏成拳頭,又松開,再捏成拳頭,再松開。
柳飄絮見他一直不說話,只得主動道:“有沒有水?我想洗把臉。”
厲東君立刻站起來,一個閃身消失在房間內。
柳飄絮看著他留下的晃動的椅子,不知該說什麼好。
洗漱完,兩人各自更衣,蓋著被子躺在床上,又沒話說了。
柳飄絮見他不動,這種事情自然不能由她來,只好躺在床上睜著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有點困了,正昏昏欲睡,被子下的另一個人卻有了動靜,先是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見她不排斥,整個人慢慢靠過來,又緩緩地覆身在她上方。
她的瞌睡蟲早已經跑掉,瞪著眼睛跟他對視了一會兒,突然回過神來,慌得轉開了眼,紅暈從臉上往下蔓延,一直到脖頸,一直深入到衣襟之內。
厲東君似乎被迷了神,低下頭來親吻她。
這種事是他第一次做,但有些行為,好像是雄性與生俱來就有的,不必人教,甚至不用刻意去學。
兩人的手一直十指交扣,不曾分開。
次日清晨醒來,二人對視一眼,又窘迫的各自轉開,但很快厲東君又轉回來,問道:“疼不疼?”
柳飄絮羞紅了一張臉,搖搖頭。
正不知該說什麼,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緊接著又是厲城的輕哄。
但寶兒不聽,只是固執的要娘。
柳飄絮忙在房中應了一聲,起身穿衣。
厲東君也跟著坐起來,給她遞衣服遞鞋,動作十分自然,好像他一直就是這麼做的一樣。
回門那天,柳飄絮帶著厲東君跟兩個孩子去山上拜見她的哥哥。
那是一座孤墳,墓碑上簡單的寫著“長兄柳毅之墓”,裡頭躺著的人,就是她的血脈至親了。
厲東君自發的給那座墳除草,兩個孩子則跟她一起燒紙錢。
柳飄絮一邊燒,一邊絮絮叨叨的跟她哥哥說了許多,最後轉頭看到厲東君一眼,含笑道:“我會好好的,哥哥放心吧。”
成親後的日子,為了方便,幾人還是住在山下的小院裡。
柳飄絮教寶兒說話認字,厲東君看著厲城練功。有時候,兩人忽然極為默契的對視一眼,柳飄絮臉上帶著笑,厲東君的嘴角也微微勾著。
此生便足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