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厲東君的頻繁來訪。鎮上的人知道他的身份,漸漸的就沒人敢說什麼了。
世人大多如此,欺人窮,欺人弱,等他們發現你既不窮,又有靠山,那就算心裡再看不慣,嘴上也不敢多說什麼。
太陽正當頭,柳飄絮看了看天色,問院子裡兩人道:“午飯要吃什麼?”
厲東君道:“都好。”
厲城紮馬步紮得滿頭大汗,也艱難地說:“都好。”
柳飄絮笑道:“我這裡可沒有都好可以吃,既然說不出什麼,只能吃麵條了。”
她回房看了看寶兒,見她還在睡,才放心地進廚房揉麵燒水。
面團醒好,她轉身準備去拿擀麵杖,卻被悄無聲息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嚇了一跳,往後退一步,腳下卻沒站穩,眼見著就要往後倒。
厲東君迅速出手攬住她的腰,兩人的身體因為他的力道貼在一塊。
柳飄絮愣了一下,很快被那不屬於自身的熱度驚醒,紅著臉推開,也不好意思看他,只尷尬道:“將軍怎麼進來了?”
厲東君盯著她粉色的臉頰看,直到看到柳飄絮手足無措,快要奪門而出,才收回視線,走到灶角,坐在板凳上,“我給你燒火。”
他身形高大,卻窩在一張矮矮的板凳上,看著特別不協調。
柳飄絮平複下怦怦直跳的胸口,看他那樣,又有些想笑,“將軍還是出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厲東君不答,往灶膛裡塞了一大段木頭。
柳飄絮又說:“阿城一個人在外面行嗎?”
“沒事。”厲東君道。
柳飄絮見狀,只好管自己擀麵條,其間透過廚房的小視窗往外看了看,見厲城滿頭滿臉的汗,小小的身形有些打晃,不忍道:“阿城年紀還小,將軍對他可否寬容些?”
厲東君看了她一眼。
柳飄絮忙說:“武學之事我不懂,只是想著不能揠苗助長,剛才的要求若不合理,請將軍見諒。”
“無事。”厲東君道:“聽你的。”
說著他就起身,將厲城叫回來暫時休息。
柳飄絮聽著他的話,心頭又有些異樣,但她馬上甩甩腦袋,把那些不合宜的想法甩出去。
他心裡記掛的人是小姐,自己可不能把他的照顧想歪。
可是還是這麼說,但她手上的動作卻不自覺慢了下來。
從前那麼多歲月,她從沒有喜歡上什麼人,小姐也問過她許多次。要不要替她找戶好人家,都被她拒絕,哪裡料到如今日日相處,卻……
她暗暗嘆了口氣,但是轉念一想,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她有寶兒,有厲城,還能時時見到他,偶爾給小姐寫寫信聊聊近況,每逢節日去後山看看哥哥,這就足夠了。
這天,柳飄絮收到一封京城裡的來信。
此地距離京城何止千裡,每封信一來一回,中間至少要一個月。因此每次收到小姐來信,她都特別高興,也特別期待。
她抱著寶兒將信紙展開,珍惜地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
小姐說公主生了孩子,她也跟著高興,小姐說想她了,她就跟著惆悵,小姐又說……
柳飄絮看著看著,漸漸愣神,到後來面上神情完全呆住。
不知過了多久,寶兒在她懷裡軟軟的叫了一聲,才將她喚醒。
她摟著孩子,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哄著她入睡,手上的動作完全是無意識的,整個腦子亂哄哄都被小姐說的話塞滿了。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她將寶兒放下,去屋外摘豆角。
厲東君看了她半天,見她一直神遊天外,走過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